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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5 February 2016

2月4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的签署仪式在新西兰奥克兰市举行

自此,美国、日本、澳大利亚、文莱、加拿大、智利、马来西亚、墨西哥、新西兰、秘鲁、新加坡和越南12个国家在2015年10月达成的基本协议得以确定,今后各国将正式进入国会审议等国内批准和相关法律配套的进程。从各国的政治及法律完善状况来看,预计实际生效将在2018年以后。如果该协定生效,一个基于全新贸易规则、规模占全球四成的巨大经济圈即将形成。
TPP是由智利、新西兰、新加坡和文莱四国于2005年7月签订,主要是就货物、服务、知识产权贸易和投资等相关领域给予互惠提出的经济合作协定。它在起步阶段是以经济为主,并没有加入多少政治含义。但随着美国的加入,这一组织的内涵发生了重大变化,由于TPP有助于协助美国的“亚洲再平衡”战略,因而被赋予了更多非经济含义。由于TPP不包括中国,因而在中国也成为一个敏感话题。美国总统奥巴马在2月3日重复了此前的表态,称“TPP让美国而不是像中国这样的国家来书写21世纪的贸易规则,这对于亚太地区而言尤其重要。”客观分析,奥巴马此言除了表明要中国今后掏更高的入场费之外,在更深层体现了美国从制定贸易投资规则的高度“掌控”世界经济的战略。
美国在太平洋地区推进TPP的同时,还在另一头的大西洋与欧洲谈判跨大西洋贸易及投资伙伴协议(TTIP)。这是一个经济规模不次于TPP的又一个巨型经济集团。TPP和TTIP都以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管理为基础全面扩大市场准入,将劳工标准、环保标准、知识产权、政府采购、竞争中立等新议题纳入谈判范围,不仅为国际经贸规则标准提高设立了新标杆,抬高了发展中国家参与经济全球化门槛,而且会逐步改变全球产业链布局,对其他经济体产生贸易投资和产业转移的负面效应。如果美欧谈成了TTIP,美国将会同时支配两个国际自由贸易区多边组织,其在全球贸易量中的影响力会更大。而这两个贸易组织,基本上把WTO机制给架空了。
可以肯定,TPP协议达成后将极大促进亚太地区特别是成员国间的经贸发展和国家间投资,将给各成员国带来产品服务价格下降、物流速度加快的贸易新局面,各成员国可以取长补短,消费者将是最直接的受益者之一。但从2月3日国新西兰、美国等公布的TPP协定全文看,,该协议很多内容执行起来有不小的难度,相关争议也不小,能否会获得所有成员国的通过还是一个未知数。其中包括:1)协定要消除数以千计商品的关税,就算只是部分关税取消也要花几十年。成员国之中,阻力最大的可能是美国,美国政府要取消1.8万项商品的关税。2)为了保证企业跨境自由传送数据,TPP禁止成员国政府要求企业将服务器等计算设备设在一个国家境内,即不得要求云计算公司等科技企业采取任何被视为贸易壁垒的“本地化”措施。还有不少方面涉及数字领域的商业活动,比如禁止成员国设定任何加密产品的禁令、要求成员国立法禁止网络黑客窃取商业机密、禁止成员国政府要求软件企业在进入本国市场经营时披露其源代码,还提出一些数据隐私监管的要求。3)TPP协定允许外企在不透明的仲裁专家组面前质疑地主国政府及其决策,也就是一国的国外投资者可“起诉”该国政府,这是对TPP协定的主要批评点。TPP为此设置了严格的规定,制定了仲裁院的行为准则,要求受理案件的所有流程都应公开,但这也意味着这一规定实施起来难度很大。
在国内,对TPP将冲击中国经济的担忧很多。从安邦咨询(ANBOUND)研究团队看来,未来TPP机制运转起来后,来自外部的压力会加大,会对中国贸易有一定的负面影响,增加中国的国际贸易成本,这是毫无疑问的。毕竟别人在俱乐部里玩,有一种规则;而你在外面玩,要参加就得守规则,而且要付出更高成本。从短期看,TPP的成立对我国的经济影响不会很大。首先,TPP中的绝大多数成员国对我国的经济依赖,要远比我们对他们的经济依赖高得多;其次,我国已签署的自由贸易协定涵盖了越南、马来西亚、澳大利亚等TPP中的7个经济体,绝大多数商品贸易的进口关税已经很低,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消TPP所形成贸易转移效应。
但从长期动态视角来看,TPP带来的压力也还有加码的可能。一方面,随着中国制造业加速向外再转移,未来从中国转移到越南这些国家的产能还会进一步加大,这些TPP成员国对中国的替代机会也还会增加。另一方面,迄今为止TPP的“朋友圈”虽然只有12个成员国,但TPP并没有关闭大门,韩国、中国台湾、印度尼西亚、菲律宾等国家和地区目前也正在着手进行或准备进行加入TPP的谈判,因而将来很可能会有更多国家和地区在TPP框架下对中国构成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