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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22 July 2021

林保華:東歐國家可能帶頭與台灣建交

  


東歐的立陶宛贈送台灣兩萬劑疫苗,台灣也在它的首都維爾紐斯設立台灣代表處,雖然還沒有建交,卻是正名「台灣」,引發台灣民眾對這些國家的興趣。當然不止是立陶宛,早些時候捷克議會代表團訪問台灣,最近斯洛伐克也贈送台灣疫苗,議會代表團也即將來訪等等,使台灣與東歐國家的關係突飛猛進。

這裡講的東歐,是政治概念的東歐國家,指的是1989年蘇東波民主浪潮的前共產國家,如果從地理概念看,捷克斯洛伐克、波蘭、東德應屬中歐,阿爾巴尼亞、南斯拉夫則屬南歐。蘇東波之「東」就是政治概念上的東歐國家,蘇聯的歐洲部分,則有波羅的海3國、烏克蘭、白羅斯及俄羅斯的歐洲部分等。

蘇聯及前東歐共產國家當年有組織華沙條約國的軍事聯盟,與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對抗,蘇東波後,華沙條約組織也解體了。部分這些國家加入歐盟,甚至要求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所謂「北約東擴」頗引起俄羅斯的不滿,成為俄羅斯與歐盟、美國的重要矛盾之一。

蘇東波後這些國家發展道路各有不同,如果從政治上來說,應該是親西方與親俄兩大部分,但是中國為了擴展它在全球的影響力,也運用其經濟實力以及以前都是共產國家的老交情積極插手,所以情況更加複雜。我對這些國家最後能否擺脫共產黨的影響有興趣,但是苦於沒有時間去「關注」,只是接觸其皮毛而已。

蘇東波之後,這些國家大都通過民主選舉,由反共政黨掌權,反映這些國家的反共民意。但是很可惜,這些政黨大都只是掌權一屆,再選舉時大都失去政權。原因主要有幾點:

第一,由於共產國家不准有反對黨,所以這些新政黨大都匆促組成,缺乏經驗,不夠團結,很少有像波蘭團結工會那樣的組織。

第二,他們更加缺乏執政經驗,所以施政過程不夠理想,也容易犯錯。

第三,他們從原來的一無所有到突然掌握許多資源,意志不夠堅定的很容易貪污腐敗,這是民眾最難以諒解的。

而原來的共產黨大多改頭換面,有改革派決意革新的,也有頑固不化的,前者比較容易為民眾接受,像蘇聯共產黨連名字都不肯改的,自然也為民眾唾棄。30年下來,情況有了許多變化,很難再用以前的親共反共來一刀切。

不過他們的歷史經歷與台灣有些類似。雖然他們是前共產國家,台灣則是國民黨威權統治,但是因為國共都是列寧式政黨與統治方式,加上他們歷史上長期面對大國(俄羅斯蘇聯與普魯士德國)的脅迫,與台灣面對中國的脅迫類似,所以容易引發同理心而建立與加強彼此友誼。

現在這些國家加強與台灣關係,俄羅斯不大會干預,干預的是中國;因此它們與中國的關係將決定它們與台灣的關係。其中捷克政府親中,議會與首都布拉格反中;匈牙利政府親中,首都布達佩斯反中,因此還要看未來他們國家的政治發展。

這些國家比較特別的是捷克斯洛伐克。二戰前的慕尼黑會議,張伯倫對希特勒綏靖政策犧牲的就是它的蘇台德地區。1968年捷共第一書記杜布切克的「布拉格之春」導致蘇聯坦克的入侵/鎮壓,杜布切克被抓到蘇聯。當時中共為了反蘇而反對蘇聯出兵,並非支持它的自由化。1989年的天鵝絨革命終於擺脫蘇聯影響成為獨立的聯邦國家。但是因為捷克工業發達,斯洛伐克相對落後引發經濟上的矛盾而分手。它們的分手不是經過公投,只是國會討論通過,1993年就分為兩個國家。這種簡單而又和平的方式,即使西方國家也很少見。


台灣去年第2波援外口罩捐贈斯洛伐克,最近斯洛伐克也贈送台灣疫苗。 圖:翻攝駐斯洛伐克台北代表處官網

立陶宛、愛沙尼亞、拉脫維亞三國在蘇聯與德國簽訂互不侵犯條約時在德國默許下被蘇聯吞併,併入蘇聯的歷史最短,反蘇情緒最高,因此以人鏈宣佈脫離蘇聯獨立也是最早。立陶宛最了不起的地方是今年5月22日宣佈正式退出簡稱「17 1」的「中國—中東歐國家合作」(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CEEC)機制。這17個國家包括希臘與16個前東歐共產國家。這些國家中有12個國家既是歐盟成員,又加入中國主導的這個組織,根本是中國分化歐盟的手段,要代替蘇聯成為這些前共產國家的老大哥。歐盟那些老大國家被中共分化還糊里糊塗,立陶宛這個小弟弟卻看得很清楚,認為應該27 1,也就是所有歐盟國家參與,一起對付中國。

匈牙利現政府的親中則是莫名其妙。1956年10月23日發生在布達佩斯的革命,退出華沙條約宣佈「中立」。蘇聯的鎮壓顯得躊躇出兵後再撤兵,但是毛澤東派劉少奇、鄧小平(當時我在人民大學讀書時聽到的小道消息是派周恩來)到莫斯科,壓迫赫魯雪夫出兵鎮壓,到蘇共政治局決議出兵鎮壓後他們才回國。這場革命,匈牙利人民犧牲數千人,大部分是30歲以下年輕人;原先體制內的革命政府總理納吉被捕後堅決不認錯,於1958年被處死。匈牙利當政者可以忘掉這段歷史,匈牙利人民絕對不會忘記,才有布達佩斯民眾的反中示威。

南斯拉夫是當年與蘇聯若即若離的「民族共產主義國家」(美國後來與中共接近而與國民黨疏遠,也是對中共存有這個幻想),高層之一的吉拉斯著有《新階級》,指明共產國家根本就是新的特權階級,他的超前認識不容於該國獨裁者狄托而被開除出黨。但是狄托一死,南斯拉夫也瓦解為多個國家,但是經歷了北約支援的浴血抗爭才得以擺脫塞爾維亞的控制而獨立。

東歐主要是斯拉夫民族,他們的文化背景接近西方,東正教、天主教影響較大,所以在二戰後政局一直動盪,蘇聯解體後,原先的共產黨人很少抱殘守缺,向中共那樣的頑固不化。即使俄羅斯的普京,因為克格勃出身,政治手段類似共產黨那一套,但是他表面上也要反共,與列寧、史達林清楚劃清界線。

如果對照19世紀到20世紀兩次世界大戰前後的東歐地圖,其國界的移動更是令人眼花繚亂。從現代三任羅馬教宗對共產黨的態度也可看出。若望.保祿二世出身波蘭最反共,其後的若瑟.拉青格出身西德就不如他反共,現在這位是第三世界阿根廷人,同中共的關係就卿卿我我,有了很多突破。

因此只要這些東歐國家了解台灣問題實質上是中國問題,也就是中共要推展其共產黨一黨專政的手段,他們會很自然的想起他們當年的歷史與被共產大國霸凌的處境。他們有些固然還很貧困,是中共「一帶一路」的積極拉攏對象,但是例如羅馬尼亞也拒絕中共的滲透。由於這些國家比較小,距離中國又遠,在經濟上沒有太依賴中國,中國的軍事威脅到不了他們那裡,俄羅斯也不會願意充當中國的打手,因此只要它們當中有一個國家和台灣建交,可能就會有多個國家跟著與台灣建交。因此台灣應該在經濟上加強合作,並在外交上努力突破,迎接台灣的外交新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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