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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22 April 2022

天意还是人为,毁灭了文明?


《大崩坏》作者戴蒙,美国地理学家、环境科学家。 

他不仅以环境、气候、地理科学,而且以考古学、生物学、历史学、经济学、社会学等多种学科来考察古今好几个文明的兴衰存亡。 

本书有详有略的谈到许多文明。其实只分两种,一种是由于各种原因已经死去消亡了的文明,另一种是因为人类处置得法或各种偶然原因,永续经营,至今仍存在。 

几种已经消亡的文明中,复活节岛和格陵兰维京人文明的全部消亡,令人震撼。 

复活节岛原居民没有文字,戴蒙以考古植物学生物学等综合科学来大致还原复活节岛的历史。 

复活节岛,今天空无一人,荒芜凄凉,却有巨石人像许多,旅游者看得惊异万分。 

据考察,复活节岛上原来有居民,是东南亚过来的密克罗尼西亚人从太平洋群岛东移过来的,不是南美洲西移过来的印第安人。原来复活节岛上森林覆盖,土壤也算可以,西风虽然常年,但还是适宜人类居住生活的。原住民繁衍生息,一度也有众多人口,以致岛上资源不能养活岛上居民,而复活节岛又不能在近代之前与外界交流贸易,人口爆炸必然发生。 

复活节岛天然条件不好,人也在作孽。人们过度的伐木,使森林消失,土壤不被保护,加上常年大风,土壤流失更快,终于这个岛已经养不活人类了。 

如果说一开始不知道砍伐树林有多大后果,但后期应该已经知道。岛民各部落相互竞争,富裕的时候以花费巨大资源、砍伐大量巨木来修造巨石人像,以后便是缺衣少食仍然要造巨石人像,以便自己崇拜也希望在与其他部落竞争拔得头筹。 

而造巨石人像需要更多更大的木料,如此还得砍树。恶性循环,最后没有等到欧洲人的环球航行到来,相差了几百年,终于毁灭了自己。 

北欧维京人,天生的海盗。最初进入格陵兰的维京人同样十分强悍,生活积极,勇于进取。他们砍树建屋,辟出农田草场,种植放牧,北上极地猎获海豹/海象。 

格陵兰本来树林就不多,砍伐林木,修建住房,清理出农田和草场,树林就更少了。土壤极易破坏流失。 

格陵兰的的维京人模仿着故国挪威的生活模式。耕作、放牧牛羊。很快格陵兰的维京人知道,牛消耗的草太多,他们承受不起,他们不养牛了。然而牧羊啃掉的草皮,加快了格陵兰有限的土壤的流失。 

格陵兰酷寒无比,农作物生长时间很短,且维京人在格陵兰生活的十一世纪到十五世纪,正是小冰河期,作物生长期就更短了。而偏偏就是那么短那么宝贵的夏季之时,大量的青壮男劳力北上去猎捕海象/海豹了,以进贡挪威的宫廷换得教堂的神器和神父的生活用品。 

维京人坚持自己的文化,坚持自己的基督徒身份,有尊严的生活,自居文明人。他们的生活不仅仅是简单的生存下去,他们在坚持自己的信仰和文明。因而,格陵兰的维京人不去也不屑学习异教徒因纽特人(爱斯基摩人)的适应酷寒条件下的生活模式。最后维京人消失在格陵兰。 

但是,如此严酷的环境下,维京社会坚持了四五百年。 

戴蒙列举成功的社会也有的,人类自觉保护自己生活的环境。一个是由上而下的日本,另一个是由下而上的新几内亚。 

日本早年也像其它岛屿及大陆地区一样滥伐森林,人类在近代材料革命之前太需要木料了。 

日本大约在德川幕府时代发现了滥伐森林的弊端和危险,于是下令禁止滥伐。几百年过去了,日本至今全国森林郁郁葱葱。 

同样,多米尼加从上世纪三十年代开始的独裁政治,独裁者保护森林保护土壤,而同一岛上的邻居海地独裁者却是任其森林被砍伐,土壤流失,一岛东西两边截然相反。 

同新几内亚同处伊立安岛的西伊立安岛,自被印尼接管之后,印尼算是已进入现代世界,印尼政府却只管伐木与采矿采油,全然不顾生态。几十年就使西伊立安岛的森林大减。 

巴布亚新几内亚原住民几乎还没进入近代化,他们的所有部落的大人没有特权,他们却知道保护森林,保护土壤,根据考古他们甚至放弃了养猪(密克罗尼西亚人能养猪)。 

作者戴蒙认为,今天我们已经拥有现代科学和现代生产能力,但我们不一定就能避免那些消亡了的文明的命运。我们不能因为不清楚前景危害的不自觉行为,而毁了我们的文明,毁了我们的子孙后代。 

要知道,格陵兰的维京人坚持了五百年左右,而我们的近代文明至今还不到四百年! 

戴蒙是环境保护人士,是世界自然保护基金会的高级顾问,他时时在提醒世人,不要自己做自己的掘墓人。但是,戴蒙自己也不相信:只要人类自己注意,有足够科学的预见,就一定能避免人类文明的覆亡。他用了一句话:地球平均一亿年将会遇到一颗相当规模的外行星的撞击! 

最后顺便说一句,戴蒙的成名作《枪炮、病菌与钢铁》,大陆有正式出版。同样有名的本书中文只有台湾版。盖因本书有一节谈到了大陆环境污染,与虽然有益的人口控制却是政府的强硬所致。 

  2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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