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困局端上台面

 

5月23日，中共国务院常务会议推出六方面33项措施稳经济。25日，李克强召开“稳住经济大盘”的全国电视电话会议，敦促各地狠抓落实，逾十万人参加，纵向到底横向到边。这次规模之大，仅次于2020年2月23日习近平召开的17万人大会，当时疫情突起，武汉封城，全国震动。

“稳住经济大盘”什么意思？就是经济深陷沼泽，大盘摇动，要稳不住了。这是中共当局去年底公开承认中国经济面临“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三重压力之后，第一次把经济困局摆上桌面。几个月之后就要开“二十大”，需要“大好形势”来为当局唱赞歌，一再喊“稳中求进”，今年GDP增长率高设为5.5%，现在居然不再掩盖经济危机了，表明当前经济形势十分危险。

4月18日，国家统计局公布一季度经济数据，GDP同比增长4.8%，环比增长1.3%，小有乐观地称“略超市场一致预期”。然而，5月16日，国家统计局公布的主要经济数据就全线走弱，多项指标陷入负增长，诸如：4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下降11.1%，远低于前值（下降3.5%）和预期（下降5.4%）；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意外下降2.9%，前值和预期各增长5.0%和1.0%；全国服务业生产指数同比下降6.1%；1月～4月不含农户的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速走低至6.8%，低于预期的7.2%等等。虽然国家统计局发言人嘴硬，称“随着各项助企纾困政策持续发力，相信二季度仍会保持较好增长态势”，但李克强和中共当局却坐不住板凳了。

在这次超过10万人参加的大会上，李克强承认，今年3、4月以来，一些经济指标明显走低，在某些方面比2020年疫情严重冲击时还大。

这里有个问题，从上述中共官方的主要经济数据来看，为什么4月份逆转了呢？李克强回避了这个问题。《华尔街日报》却指出，这是“中国为上海因疫情而采取全域静默措施付出的巨大代价”。

的确，中国经济长期“带病”运行，结构性、体制性、历史性问题一直都没有根本解决，再加上国际环境越来越差，决定了中国经济走势是衰退的，但仅这还不至于一步踏空掉下悬崖。4月以来中国经济的急剧恶化，直接来自于上海封城，因为上海乃是全国乃至全球的金融、贸易、航运和经济中心，封城牵一发而动全身。

国际上应对奥密克戎病毒株都放弃了封城措施。而从经济角度讲，上海封城更是愚蠢的自杀行动。中泰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还专门发表了一篇文章《从财政、航运等多角度看：上海为何不能封城？》，小心翼翼地利用当局所说的话“用最小的代价实现最大的防控效果，最大限度减少疫情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劝其通过不封城的方式来实现动态清零目标。然而，中共当局的愚蠢远远超出了李迅雷们的想象。

也就是说，中国目前的经济危机，主要不是来自于经济本身，而是来自中共的政策打击（主要是极端化的“动态清零”，也包括针对互联网巨头公司的“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李克强不敢说破、对症下药，只是就经济论经济，声称要把“稳增长”放在更突出位置，着力保市场主体、保就业、保民生，确保第二季经济合理增长和失业率尽快下降，保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实在是隔靴搔痒，做的是无用功，最终只会沦为空谈、笑谈。

中国经济的危机，中共掩不住，外界则早就看穿了。且来看几大国际投行的预测。5月24日，瑞银最新报告指，在高度不确定性的情况下，将中国全年GDP增长预期从4.2%下调至3%；23日，摩根大通则从4.3%下调至3.7%；18日，高盛发布了4%的预期。此外，19日，彭博经济（Bloomberg Economics）发布了2%的预期。

而作为“聪明钱”，国际资金正从中国快速撤出。例如，《华尔街日报》报导，中国清算所的数据显示，中国债券市场4月份连续第三个月出现大规模资金外流。在这三个月里，境外投资者把所持的中国债券减少了大约人民币3,014亿元（约合450.3亿美元）。境外投资者也已在撤出中国股市，从3月初到5月20日，他们通过内地与香港股市的互联互通机制净卖出人民币332亿元（约合49亿美元）的中国境内股票。

此外，国际金融协会（IIF）预测，中国今年资本净流出将增至3,000亿美元，较去的1,290亿美元高逾1倍。《经济学人》早前曾刊发《外国投资者正加速逃离中国》一文，据提供商Dealogic的资料，在中国境内，外国人持有以人民币计价的金融资产价值在今年首季下降约1,500亿美元，是有史以来的最大减幅。

同时，外商也在撤出。受关注的最新一例是，爱彼迎——国际经营最杰出的房屋租赁服务公司之一，关闭中国业务，下架15万房源。它的撤出，不仅意味着中国市场的特殊性（知情人士称，自2016年进入中国市场以来，爱彼迎在与本地公司的竞争中一直难以打开局面），同时也意味着中国与世界其它许多地方的互联网脱钩（这是最后一家在中国运营的美国大型互联网企业）。

对于经济困局，中国中小企业是最敏感的。5月9日，中国中小企业协会公布的数据显示，中国中小企业发展指数（SMEDI）4月份继续下降，环比跌幅为0.3，低于2021年同期水平。SMEDI反映的信息包括企业信心低迷、市场预期偏弱以及企业效益持续下滑。对样本企业开工率的调查显示，完全开工的企业占17.85%，开工率在75%至100%之间的占14%，在50%至75%之间的占23.9%，小于50%的占28.8%，未开工的占15.50%。中小企业等市场主体陷入困境，中共前期减税降费等政策尚不能使其持续生存下去。

5月18日，中共国务院的政策例行吹风声称要落实中小企业纾困。但是，且不说中共已没有多少能用的政策工具了，在中共坚持“动态清零”和中国经济下行的大趋势下，就是真的想纾困，也难有效果，并且太晚了。部分上海小企业主说，目前客流、物流和现金流几近崩溃。中小企业的倒闭潮恐怕难以避免。

而中小企业的倒闭潮又将使失业潮更加汹涌。国家统计局5月16日公布的就业数据中，4月份，中国城镇调查失业率为6.1%，比上月上升0.3个百分点。其中，16至24岁人口的调查失业率已高达18.2%。中共对此也是焦头烂额。5月18日，李克强在云南主持召开稳增长稳市场主体保就业座谈会，除了喊“突出就业优先”之外，难有长策。

就业是民生之本。滚滚失业潮，使中国的经济危局转化为民生灾难。在这么一个背景下，中共想召开一个“胜利的、团结的”二十大，大概是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