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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29 June 2021

梁京:中共百年對中國精英的雙重挑戰


中共百年竟然會對整個世界帶來如此大的不安是當年共產主義的信徒們,不分中外,都很難想像得到的。這倒不是因為他們不信共產主義終將勝利,而是因為今日中共之權勢,與信仰共產主義毫不相干。人們現在怕的不是共產主義的中國,而是害怕打著共產主義旗號的中國壞皇帝。歷史上,中國的壞皇帝可以給整個中國帶來巨大災難,但這種災難對其他文明衝擊似乎並不大。這一次不同了,中國的壞皇帝已經不僅是中國人的噩夢,也是全人類的噩夢。我們雖然確信,這場噩夢一定會結束,但它將如何終結,以甚麼樣的代價終結,無人能料。

今天,全世界都不得不陪著中國人「熬日子」,凸顯了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中國歷史上的「壞皇帝」難題不但沒有因「現代化」而破解,反而通過「經濟全球化」演變成全世界的難題。最近,北京當局對香港的政治凌遲,割到了港人的最痛處——新聞自由。每一刀都不僅向港人,也向所有同情港人抗爭的人傳達了這樣的信息,誰能奈我何?

中國為甚麼難解「壞皇帝」問題?這不是一個可以用左右之爭,霸權之爭甚至是身份政治的話語能講清楚的問題,而不能不涉及到如何理解中國政治文化這個難題。中共百年不死,反而成為世界的最大禍源,對良知尚存的中國文化精英來說,是一個無法迴避的認知挑戰。習近平對中國歷史的糟蹋,已成為21世紀的全球笑柄,也令所有嚴肅的中國史家蒙羞。僅僅「不降格」是不夠的,而需要學中國歷史學家陳寅恪那樣,從全球的視野去探索中國歷史的深層邏輯、特別是中國政治演化的深層邏輯,發掘人文主義的本土源頭。雖然這樣的努力未必能對解決「壞皇帝」的難題有直接幫助.

說到秩序重建,不少人相信要解決當今中國的「壞皇帝」問題,難逃某種形式的「國際共管」。究竟是終結二戰的德國式還是日本式,甚或是21世紀升級版的「庚子條約」,這些都是現在完全無法想像的問題。但有一個挑戰是所有關心中國和世界命運的人現在都需要面對的,那就是如何想像未來中國和世界的秩序。這一次中國病毒的全球大流行,事實上已經全面啟動了中國和世界秩序的重建,因為冷戰後的世界秩序,已經被這場全球瘟疫徹底解構了,美中關係回不去了,過去的貿易模式恢復不了.

有人會問,既然未來如此不確定,包括戰爭的形式,國際社會圍堵中國的形式,中國內部危機爆發的方式,等等等等,都不確定,想像未來中國和世界的秩序有任何意義嗎?從比較長的時段看歷史的邏輯,也就是理解歷史的因果關係,不難發現,對未來的想像是人類推動秩序演變的一個重大因素。其實中共百年本身,也提供這種啟示。沒有馬克思的想像,沒有毛澤東把農民造反與列寧主義結合起來的想像,不會有今日中共的百年之慶。因此,中共百年之際,中國人面臨的真正挑戰是能不能超越前人的想像來建構未來的中國秩序。

——R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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