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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2 April 2013

对“党”忠心耿耿的 刘宾雁的可悲下场

2005年的12月6日,一个80岁的老人在美国新泽西州普林斯顿的医院里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试图平静讲述他的故事时,却发现他于我竟如此陌生,他更像是一个象征,一段远去的传说。你也许知道他的故事,也许不知道。
    他曾是《人民日报》的高级记者,作协副主席,他的报告文学《人妖之间》《第二种忠诚》续接起了因政治运动而一度断裂的中国报人舆论监督的传统,他是独立中 文笔会首任会长、终身名誉主席,他可能是共和国历史上最优秀的记者,是整个80年代这个国家最出名的公众人物之一,被誉为“中国的良心”。
    同时,他曾是摘帽右派,后被开除党籍和一切公职,被他的祖国驱逐出境,成为异国他乡“不死的流亡者”,至死也没能再回到这片土地上。对,他是这个“国家”的敌人。
   他叫刘 宾 雁。
   对他的描述矛盾而模糊不清,你也许会问,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的身份太多,经历也太复杂,完整的讲述是困难的,我更愿意把他称为一名记者,一个老报人。
    如果你是大陆新闻学院的学生,你也许从教科书上读过范长江、邹韬奋的故事,也许听说过邵飘萍、英敛之、张季鸾等民国报人的传奇。但那厚厚的中国新闻史教科书上,不曾有刘宾 雁的名字;甚至在大陆所有媒体及公开出版物上,你都看不到这曾经名满天下的三个字。
    他在自己的祖国消失了。现在的他,叫敏感词,叫该页无法显示。
    行文至此我竟有莫名的悲凉感,以及无力。我拙劣的笔使这个故事开始支离破碎,这本不是我意想中的讲述。我变得语无伦次。刘 宾 雁,刘 宾雁,一个客死他乡的老人,一个令人肃然起敬的业界前辈,就这样消失了。历史是残酷的,时间如大雪般覆盖了一切,浇灭了80年代的光荣与梦想,也遮蔽了曾经的罪恶和谎言。英雄长眠于冰凉的地下,而那刽子手,还高坐在主席台上。世间再无刘宾 雁。
    20 年过去了。在这个国家,每年都有无数新闻学院的大学毕业生进入这个行业,报纸、电视台、网站、杂志社,他们那么年轻,富有朝气,他们信奉西方的新闻专业主 义,他们带着理想主义的激情,带着“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自我期许,带着“吾辈不出,如苍生何”的宏愿,试着做一名记者,一名传媒人。
    他们有多少人,知道刘 宾 雁的名字呢?
    甚至,他故事式的新闻写作手法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了:找来他赖以成名的报告文学翻一番,会发现很难有耐心读下去。刘 宾雁是属于那个年代的。他的生命就如同一支如椽的巨笔,精卫填海般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不断的书写着:“用良心说话,讲真话。”
    今天我们要纪念刘宾 雁,跟世界各个角落正在纪念他的人们一样。纪念刘 宾 雁,是一次庄严的回归与追溯。纪念刘 宾雁,就是要让新闻自由、免于恐惧的言说自由等常识重新回到我们的生活之中,就是让如“啄木鸟”一般敲打社会病枝,为国家听诊把脉的传统回归到新闻行业中,就是要让“无冕之王”的荣光重新回到新闻人的身上,为了那笔的自由。
    不死的流亡者。新闻理想不灭。
   “你可以修筑高墙,从而把人和人隔离开来。但你不可能将一个人同自由隔离开来。因为自由总会找到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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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liubinyan.com/selectedworks/demon.htm
http://www.liubinyan.com/selectedworks/loyalty.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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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怡专栏:刘宾雁,忠诚的破灭


星期一晚上,接到美国来的一个电邮,说「刘宾雁去世了」,我看电邮,呆了半天。他是我从事文字工作以来的一个榜样。他的去世,自然使我很有感触。
一 九五六年,我刚开始写作生涯不久,在内地大鸣大放中,读到了刘宾雁的《在桥梁工地上》和《本报内部消息》,这两篇报告文学中表现出的批判现实、干预生活的 勇气,在当时内地对中国共产党执政的一片颂歌声中,实在十分震撼。从此,我就认定了这是我从事文字工作的毕生追求。不久,他被打成「右派」,我就想到,中 国共产党可能再也听不到批评的声音了。
文革後,一九七九年,刘宾雁复出,并写下了揭露社会黑暗的《人妖之间》。我从他的批判现实的描述中,看到了中国文学与中国社会的希望。怀无法抑制的热情,我狂读了一大批那时候涌现的文学作品,并编了《中国新写实主义文学作品选》和写了有关的介绍。
一 九八二年,我在美国爱荷华与刘宾雁作了一个深入的访问。他告诉我,他十七、八岁就在哈尔滨参加中共地下党领导的工作,一九四四年十九岁入了党。渖阳易手 时,他被派去接管,後进入《中国青年报》工作,一直受党的信任和栽培,多次被派出国考察。写那两篇报告文学,也是出於帮助党改善工作的动机,自认是有利於 共产主义事业。他从没有想过会成为共产党的阶下囚,这念头一秒钟也没有闪过。
从爱荷华回国後,刘宾雁陆续写了大量的报告文学。他的大胆干预生活,揭露社会弊端,终於在他写作《第二种忠诚》时又闯了祸。

《第 二种忠诚》描述两位二十多年来一直冒死向毛泽东写信「进谏」的人。面对党国命运向令他们担心的方向发展时,他们明知危险,仍图以螳臂挡车之力,去挽救向危 险的斜坡下滑的党国的巨轮。於是在中共中央强调党员要「同中央在政治上保持一致」的纪律要求下,刘宾雁提出了「第二种忠诚」,这种忠诚与中共一向强调的 「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老实听话、从无异议」的那种忠诚不一样,而是「身体力行」、「不大招人喜欢」、「还要付出从自由、幸福直至生命这样昂贵的代价」的 这一种忠诚。「第二种忠诚」,是刘宾雁的夫子自道。可惜,这种忠诚在乾瘪的土地上却无法生长。
一九八七年,刘宾雁再度被开除出党。一九八八年,我在洛杉矶给他作了第二次深入访问。他那时仍准备回国,还表现出对党的「第二种忠诚」。但翌年发生「六四」,他回不去了。从此流落异乡十七年,郁郁而终。
十九岁时已参加中国共产党,并为建立中共政权作出贡献的人,只因太爱国、太爱党,而且是真爱国、真爱党,最後竟被排斥在中共统治的国土之外。这大概是十八、九岁就立志为党的事业奉献终生的刘宾雁,过去从没有想过的吧。刘宾雁的一生,是对党的忠诚的破灭。


2005-12-08  ----------------------
 刘宾雁对“党”忠心耿耿,却落得这般下场,由此可知共匪集团是个什么货色了。也可以想见今日之“党员”能对“党”有多忠诚呢?只不过是在捞党票和“大树底下好乘凉”而已。一旦“党”陷入分崩离析之时,恐怕他们一个个都会或者逃亡海外,或者纷纷转变阵营,与共匪集团划清界限。
他们忠诚的是自己的利益,而绝不会对 “党”忠心耿耿。“党”是不是深得人心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