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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3 December 2012

何頻:未來10年:不是政改,便是政變


中國政治總是與人們的預測逆行,以致很多人喪失了預言中國未來的熱情和信心。
事實上,中國的未來並沒有迷失。中共專制的崩潰,民主中國的到來,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具有希望。一個民智正開的社會,正將中共體制的惡量消耗殆盡。
中共新一代領導人習近平能扭轉這個局勢的唯一選擇是,進行根本性的政治體制改革。否則,我們只用等待一個“意外”,也許還不是一個“大意外”,而是一件可能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事”……
現在,我們來看看,這個希望是怎樣到來的。
江朱時代:政治人格分裂出社會多元
1989年六四事件是一個明顯的分水嶺,知識分子對自由民主的浪漫想像被坦克碾碎了,無力的民眾只能私底下譏諷一下政變的得勝者,李鵬是所有人最集中的發泄對象,“你太李鵬了!”,是罵人愚蠢比較惡毒又帶有玩笑的話。
即使是官僚系統,對新總書記江澤民的評價也充滿嘲弄的口吻,“他太不像一個國家領導人的樣子,而像個文工團員。”這是老幹部中廣泛流傳的一句笑話。
有史為鑒,人們也不相信沒有深厚根基和顯著政績的江澤民能坐穩龍椅。
中共用“打砸搶”(太子黨在形容他們父輩取得政權時,常用“打”江山,其實要加上“砸”和“搶”才更準確)的方式建立政權之後,為了爭奪“接班人” 之位,無日不陷入慘烈權爭。毛澤東時代,高崗、劉少奇、林彪因此死於非死,最終從湖南家鄉選了個山西“老實人”華國鋒;鄧小平“恩將仇報”,自己謀得“太 上皇”之位後,接連廢掉了華國鋒、胡躍邦、趙紫陽,在血腥中扶出個“表演藝術家江澤民”。
可是,江澤民比前任胡躍邦、趙紫陽世故,懂得討元老討心,這些元老包括鄧小平、陳雲,也包括李先念、王震。甚至傳說,習近平的父親習仲勳、薄熙來的 父親薄一波,也是江的支持者。傳聞,當有人動念廢除江澤民的時候,習仲勳和薄一波便加以反對。江因此報恩,努力將習薄的公子扶上了高層的舞台。
最後,江澤民當了十多年中共“老大”,而且平安下台。固然,中共第一代元老的凋零,尤其是鄧小平的去世,使江澤民擺脫了“兒皇帝”的命運,是重要背 景。從另一個角度看,人們當初預測江澤民政治命運的時候,忽略了當時中國和國際社會的關係的變化,忽略了江澤民為人和從政的多重品性。
江澤民上台初期,中共由於“大屠殺”,由於拒絕和蘇東國家一起民主轉型,陷入四面楚歌之境。鄧小平的1992年的南巡,給了江澤民一個猛烈的巴掌,使這個曾聲稱欲將“中國資本家破產”,隨時面臨被趕下台的總書記,來了個大轉身,放開手腳擁抱“資本家”。
這個階段,中共是謙卑的,江澤民不只是個人賣弄,他露出微笑、梳頭髮、彈鋼琴、背林肯演講詞,都是為了討好西方,秀幾句英文亦是。他向正尋求市場擴張的西方企業家發出邀請,他的演講總忘不了承諾:中國的崛起,是和平的崛起。
追求經濟發展,成了全民大合唱,軟化了人們政治的熱情,換取了中共生存時間。民運理論家胡平哀嘆:這是一個“犬儒時代”。
中共活了下來。中國社會的發展,並不完全如人們的預期,不過,它並非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江澤民便是一個案例。
一方面,江澤民的形象是可憎的。江澤民怒斥香港記者的醜態被廣泛流傳,尤其是他下令打壓“法輪功”,全國各地制造了無數起慘無人道的罪案,更使他被 描繪成“無惡不作的公敵”。即使現在,在世界各地,人們很容易在旅遊景點看到“法輪功”陳列的江澤民“作惡的政績”,毛澤東也不曾有此“待遇”。
另一方面,江澤民的作為比較出奇,有點令人不解。
“六四”受難者並沒有公開被平反,但很多因為政治異議而入獄的民主先驅被釋放了,有的還到了西方。有人說,江澤民是利用民主人士作人質,換來了西方 對中國的外交解凍。不過,細心一點,我們可以發現,除了總理李鵬,幾乎所有在“六四”時露出凶相的官員,都被江澤民拋棄了,包括臭名昭著的袁木、何東昌、 李鐵映、張工等。
解放軍總政治部主任楊白冰、中共北京市委書記陳希同,都是“六四”事件中的強勢官員,而且因此升為政治局委員。幾年之後,楊白冰因為在軍中建立個人 派系,戲劇化地失去了所有權力,對江澤民不服的陳希同更被判重刑。這其實是兩場不流血的宮廷政變,尤其楊、陳都曾是鄧小平喜歡的重臣。
即使李鵬的總理之位,也被一位口惹懸河,很受西方人喜愛的朱鎔基所取代。朱的很多承諾落空了,他張揚的個性也在他任總理的後期有所收斂,但他作為江 澤民的副手,使江朱時代出現了人們不曾預想到的經濟高速增長,尤其是加入WTO、申請主辦奧運會,使中國迅速成為國際舞台上的新星。
現在來看,江澤民朱鎔基對西方的學習態度,還在於,他們的知識、修養成長於民國時代,接受的是西式的科學教育。歷經毛時代荒唐的幾十年革命,他們更意識到必須承認西方世界的文明程度。
相比鄧小平非常可惡的“四個堅持”,江澤民謙卑地讓自己的政治標誌從“四”減少到“三”,這就是邏輯不通的“三個代表”。但有人解釋說,這里面隱藏了江的深遠用心:讓中共變成“全民黨”,從而轉化中共作為獨裁黨的權力。
然而,實際情形並非如此。
朱鎔基有鐵血宰相之稱,但百姓和西方對他的期望後來證明完全是虛望。他本質是一個計劃經濟信徒,而非市場經濟推手。他的國有企業改造,結果是國有產權落入了權貴家族之手,而不負責任地將千萬工人拋棄到大街上。
同樣極其惡劣的是,朱鎔基的分稅制度,是造成“黨富民窮”的根源。現在,沒有任何一個政權比中共更富有,這自然有力地鞏固了專制政權的力量,可以常常人民幣解決“一切人民問題”,從而減弱政治轉型的動力。
江朱常常擺出一副“大人物”的派頭,其實,他們只是“技術性官僚”,只是技術性地執行了鄧小平的路線。鄧小平其實是中共極端主義的另一面,毛製造的是“全民政治瘋狂”,鄧小平製造的是“全民經濟瘋狂”。很少有國家,被一個革命黨如此幾番折騰。
江朱的局限性暴露無遺,他們害怕已有的成就被破壞,所以在政治改革上乏善可陳,使他們主導的經濟改革培養了一個巨大的副產品:官商界的腐敗和社會的道德淪喪。
即使江有志再做一些事,例如傳聞他想啟動高層選舉,想建立一個“國家安全委員會”來延長他的政治生命。但很多人迫不及待要送江澤民下台。江對下台明顯表現出很不甘心,拖泥帶水,但幾年之後,不得不灰溜溜辭去了軍委主席。
簡單地作一個總結,江朱時代,可以用“中式西餐”形容,原本希望各方都可接受,其實不倫不類。他們腦子充滿對西方文明的向往,但還得常穿上僵硬的中山裝。他們內心充滿對中共體制的無奈和痛楚,口頭上卻是一套社會主義的謊言。
江朱這代人的政治人格是分裂的,但分裂,至少顯示了他們的多重性。 政治領袖人格分裂意外的社會成果是:一個多元化的中國社會開始出現了。就像一個打開卻關不上的魔匣。
胡溫時代:制造薄熙來,制造敵人
對江澤民形象的厭惡,使人們對胡錦濤充滿期待。雖然胡錦濤過去什麼政績都沒有,但胡的長相、談吐、舉止比較方正,不像胡躍邦蹦跳,不像趙紫陽深沉,不像江澤民輕浮,比較符合中國人心目中的國君形象。
相比張狂的朱鎔基,胡錦濤的副手溫家寶,因為“六四”事件時他站在支持學生的趙紫陽身旁,使很多自由派人士對他存有好感;他溫呑吞的講話方式,很象 一個飽學的思想者;他總是很快就出現在災難現埸,親民作派不亞於西方政客;更重要的是,他是中共最高層中,唯一一個“普世價值觀”常在口的人。
青年孫志剛被收容官員虐待而死,激起了人們久違了的憤怒。胡溫順勢而為,廢除了民政系統的收容制度。“胡溫新政”開始了,歡呼不絕於耳。
現在我們再來看看,廢除收容制度並沒有引發司法體制的改革,相反,胡溫治下的司法不但徹底墮落腐敗了,而且在其肌體上生長的“維穩”系統,是一支完全法西斯化的特務隊伍。
政法委的權勢極速膨脹。所謂政法委,就是一個明目張膽的違背法理倫常的暴力機器。有了這個將公安、國安、檢察、法院、監獄、律師、公證、武警、民政 “一家親”的東西,怎麼可能有什麼法治,怎麼可能保障人權。他們侵害的不只是“法輪功”、異議分子,也包括普通民眾,獨立思想者和媒體人,甚至有拼命想向 他們靠攏的“毛左分子”。
他們設計了全民性的動態監控機制,他們安裝了無數個攝影頭,他們的便衣遍布每一個角落,他們的武警、城保在大街小巷張牙舞爪,他們的特務可以任意將人帶走、毆打、拘禁。
他們在網絡上“設卡”:讓中國網絡只是一個不能和世界相聯的局域網;他們在網絡上培植“五毛”:讓人們的討論變成一場無畏的爭吵。
他們的監聽、監視系統甚至安裝在領導幹部的車上、床邊,他們可以沒有任何司法程序便將領導幹部抓捕……
沒有一個政權濫權幅度如此之大,但如此“維穩”的結果是:你以全民為敵,全民便是以你為敵。
現在全民從各個層面的反抗,固然可以被“維穩”系統暫時一一消滅,但各級政權不得全天候工作在疲於奔命之中。沒有疑問,持久的消耗,總有一天總有一個口子會失控。
胡溫總想利用平民出身,塑造自己的“平民風格”。但那是全球政客都會表演的伎倆,當然像溫家寶那樣穿著舊棉衣表演過度的人並不多,像溫家寶那樣在記者會上胡謅他的詩詞、學問的人更罕見,所以才有余傑的“中國影帝溫家寶”之作。
他們也有一些實惠政策於民,只是掩蓋在惡瘡上的一朵花。他們給一個貧民一個月的生活補助,不值一個小官的一包煙、一口酒。中國的底層民眾,便是生活在馬克思、雨果所描寫的“悲慘世界”之中。
胡温時代的政治,是經濟政治,也就是說,經濟利益團伙在操控政治;胡溫時代的經濟,是權力經濟,也就是說,用權力來控制市場,為自身家族為核心的利益團伙換取利益。
胡溫時代的腐敗,也是任何國家沒曾有過的幅度,比馬克思所描述的歐洲資原始資本主義積累時代要嚴重得多,是惡(權)和貪(錢)的結合,不是一個家 族,十個家族,一百個家族,一千個家族,一萬個家族,而是從中央最高層,到每一個街道、村、企業,幾乎沒有一級黨政人員不涉入商業,沒有一個角落不行賄受 賄,不同的是全家族每個成員都“收錢”,還是家族中有人分工當官、有人分工經商,涉及的資金不是幾十萬幾百萬,而是幾千萬幾個億幾十億甚至幾百個億。
“觀”是一個什麼東西?
胡溫時代的腐敗是徹底的,所有的黨政幹部的福利待遇、薪水、退休收入之好之高,和國民收入比較,可以說達到了不可想像的地步。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們自 己制定的。這種“合法性”的腐敗,完全是“陽光”的,中共正是靠這種“合法腐敗”來吸引社會的精英。所以,考取公務員,比考取名校、比出國留學,更叫人驕 傲。
同時,荒唐的是,中共的反腐敗機構越來越多,既有中紀委、監察部、反貪局,還成立了一個什麼預防腐敗局,這些濫權無度的機構,不但諸多行為是非法的,自身擁有的也是一群腐敗無度的官員。他們更可惡的地方是,充當的權力鬥爭的工具。
政治局委員、上海市委書記陳良宇是權場的一個犧牲品。作為一個市委書記,他當然罪該受刑,但他受刑的真正原因並不是罪,而是他挑戰了溫家寶的權威,以及某些事使江澤民覺得他不夠殷勤。很多人誤以為這是胡錦濤的立威之舉,事實上是江澤民清理門戶,溫家寶則是借機報了一仇。
同樣的誤會出現在薄熙來事件上。薄熙來也是貴為政治局委員,“唱紅打黑”一度響破雲天。他的打手王立軍逃往美國總領事館,讓“重慶模式”一夜破局。但一個多月後,薄熙來的記者會將事件逼到一個更高度後,胡錦濤才接受溫家寶和一些元老的意見,關押了薄熙來。
不知情的、天真的人,以為這是胡錦濤下台前漂亮的收山之作。然而,你回顧一下胡錦濤上台以來的言行,你可以很清楚地知道,胡綿濤是一個毫無個人思 想、毫無人文情懷、毫無治國謀略的人,他的被寫入黨章的所謂“科學發展觀”,相比“四個堅持”、“三個代表”,氣魄、格局也小多了,“科學展觀”不能是 “四個”“三個”,甚至不能是“二個”,只能是“一個”。
而且,“觀”是一個什麼東西?也許,胡錦錦可能想起了他青少年時代,毛澤東要他改造“世界觀”。他自認為是學科學出身,所以發揮出“科學發展觀”這種淺俗、畸形的“理論”。
沒錯,他的腦子全是毛澤東文革那一套,說出“要向古巴、朝鮮學習”是不奇怪的,有人用“政治輔導員”來形容這位總書記,當然沒有過分。
“政治輔導員”能干什麼?就是唱紅歌,就是上井岡山,就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薄熙來的“唱紅打黑”,就是胡錦濤曾經最得意的傑作。沒有任何一個地方領導人,比薄熙來做得那麼熱烈。重慶,便是胡錦濤時代的延安。
薄熙來出現是胡錦濤執政的必然,王立軍倒是一個偶然。如果沒有王立軍這個潛伏者的石破天驚之舉,我毫不懷疑,胡錦濤會在中共十八大前前往重慶,有力地將薄熙來推上政治局常委會。
即使在王立軍破局之後,胡也明確定性說這是“孤立事件”。有人懷疑,胡和他的幕僚長令計劃,是想用薄熙來來牽制習近平,從而使自己在下台之後還有牽制朝廷的機會。我更傾向於相信,胡想讓“唱紅打黑”,走“共同富裕”道路的重慶模式,成為他個人的標誌性成果。
然而, 更多隻手利用了王立軍事件,以致胡錦濤不得不放棄原來的想法。這其中,既有早就對“唱紅打黑”表示不滿的自由派人士,也有擔心自身安全的腐敗官員,還有想 為習近平上位掃除障礙的元老和太子黨,有的是被薄熙來打壓的壞人和無辜者,這些人的出發點不同,目標卻一致:摧毀薄熙來。
一如中共權力鬥爭的其他落敗者,薄熙來被揭露出來的問題說明他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惡魔”。人們並不懷疑薄熙來被揭露出來的問題徦的,而是薄幹的那些 壞事,現在在台上的幾個領導人沒幹過?他們沒有過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他們個人或支持家人貪污受賄只有幾千萬?他們有幾人在海外沒有一個“小瓜瓜”?
所以, 當政治局那個針對薄熙來的決議公佈之後,得到的是天下嘲笑。
也有人問,下一個薄熙來是誰?大家都明白,有幾個官員,查出來的問題比薄熙來少?不只是貪污腐敗,甚至也一樣可能涉嫌命案。關鍵有沒有王立軍。有一千個王立軍,就會有一千個薄熙來被發現,有一萬個王立軍,就有一萬個薄熙來被曝光。
可是,在中共官場,如王立軍陰險、狡猾者大有人在,但有王立軍的血性還是罕見。王立軍畢竟是成吉思汗的後代,也許在他獲悉父親被屈打成“內人黨”之 時,便埋下了復仇的種子。他自視為官員口中的“口香糖”,可見他知道自己只是一條“走狗”,別人利用他來幹惡事、醜事羆了。中共治下,有幾個公安局長不是 如此?
其實不用那麼多王立軍,一個王立軍,就將胡溫政權弄得一塌糊塗,我想兩個王立軍,就可將胡溫也弄得薄熙來的下場。三個王立軍呢,中共就徹底玩完了。
元老們十八大前一個個跳出來
非常有意義的是,中共政法委的“法院”偽裝成法庭輕判了王立軍。這當然是來源於胡溫的決定,但輕判一個“背叛上司、背叛中共”的“自己人”,後果將 是:你不能將自己變成一個完全聽命於上級的狗,你只有逃奔西方使領館才能保全一條小命。換言之,稍有風吹草動,中共眾多官員,自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背叛 為上策,跑為上計。
審判谷開來,選擇在包公故鄉合肥,讓人們看到今天中共法官的專業水平不如千年之前的包公;審判王立軍,數罪並罰出輕罪,讓人看到一切只是為了一時權 力門爭需要,他們沒有想到這是一個具有擴散效應的案例?但這不能說是胡溫之蠢,而是只管自己一片天,不管身後洪水滔天,是胡溫一代官場的共有德性。
溫家寶那番批薄熙來、反文革復辟的言論,一如他的其他空炮,後來審判薄熙來的並不是他的企圖復辟文革的錯誤。這是不能審判的,因為,如果說薄熙來的路線是錯誤的,那麼胡溫的正確路線又在哪裡?
有人說中國這10年是黃金10年,中國的經濟總量達到了世界第二。且不說這是一個遲到了幾十年的名次,重要的是,這個時期經濟盲目追求數據,過度消 耗了存量也提早消耗了未來空間,中國國民人均收入卻在百名國家之外(還不如毛澤東時期)。更不能接受的是:貧富差距在更不公平地急劇拉大。
有人將成功主辦奥運當成胡溫的政績。那的確使不少中國人感到自豪。但你一想到國民人均生活水平如此低下,農民子弟上不起大學,大學畢業生找不到工作,平民買不起房子,胡溫政權卻用百姓的血汗變成自己臉上的金箔。你覺得中國真有本錢、真有必要向全世界“炫富”嗎?
不止是“炫富”,在如一些充滿政治血腥和陰謀詭計的報紙的煽動下,胡溫的部下在全世界都“牛皮”起來了。“西方牛皮了這麼多年,輪到中國來當大爺 了。”中共官場一個狂妄之徒在餐桌上如此對我說。這個中級官員的話並不是孤立的,他們走出國內,發現歐美城市的建筑、排場不過如此,他們原本卑微的內心一 下子膨脹起來:“這世界上,只有美國還可以說是我們的對手,但美國也衰落了。”(他們不去看看,歐美百姓的日子比中國百姓日子好多少!)
他們真認為自己崛起了,全世界都得朝拜中共。事實上呢,中共連國力並不太大的菲律賓脅迫不了,小小的釣魚島都保護不了。敢和菲律賓、和日本決一戰 嗎?可能嗎?贏了,便是“和平崛起”破產,輸了,便是“中共倒地”。即使百分之九十九可能贏,也不能接受百分之一輸,中共輸不起。
中共這個極度濫用民族主義、愛國主義的政權,從來都是將它政權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將國土、國格放在第一位。但是,它的民族主義、愛國主義,培 養了一批不明國際是非、基本文明價值的“假暴民”,他們只會罵幾個觀點不同的同胞為“漢奸”,他們只會砸毀同胞買來的“日本車”,他們有幾人會衝上釣魚島 “死守國土”?
只有政府無能,才需要利用百姓上街、當炮灰。當中國真出現了幾個血性保釣分子,最終阻止他們行動的,不只有日本政府,還有中共政府!
這個連基本新聞自由還沒有的獨栽政權,除了以小恩小恵常年收買港台海外媒體,動用特務破壞、攻擊獨立媒體外,居然還企圖以“大外宣”計劃來向世界輸出其垃圾價值。其猖狂,到了什麼程度!
開始,短視的西方政客和所謂學者會驚嘆中國的崛起,其實只用幾個回合,便可發現真正的泡沫不在美歐,而在中國。越來越多的觀察家看到了這一點,中共 的外交處境其實比毛鄧時候還要孤立,毛澤東時代還有“同一戰線”,鄧小平時代還懂得“輡光養晦”,江朱時代還喊“和平崛起”,到了胡溫時代,便只知道: “金錢外交”。
中共黨內又是怎樣看待胡溫的呢?“停滯的10年”,這是黨內有見識者的評語。元老呢,罵的更歡了:“沒有作為的10年”。正是因為胡溫的無能,中共元老在十八大前一個個跳了出來。
幾年之前,一些“太子黨”便說過,“所謂胡總溫總,不過是我們的家奴羆了”。其實更凖確的說法,這兩人都是毛奴,胡學的毛皮,溫學的是毛心,一個是胡弄百姓,一個是操弄百姓,只是他們的技巧實在太過低劣,可能報應比毛來得更早,他們個人或得為腐敗付出代價。
胡溫成長於斯大林、毛澤東時代,蘇式的教育,毛式的實踐,他們既沒膽量成為造反派,也沒資格被打倒,但文革後,反而是這樣一批原本心理弱勢的人,通 過偽裝、欺騙、投機取巧,爬到了權力的最頂峰,結果他們既沒有改變什麼,也沒有指引什麼,他們只是沿著毛澤東、鄧小平、江澤民的路線,讓中國社會變得更不 公平、更無恥、更荒唐、更不可收拾。
黑暗中唯一的亮光,還不是詭異的微博,而是官場中流傳的下流段子那些諢話,民間流傳的那些政治八卦和那些笑話。當百姓都知道淫蕩的皇帝沒有穿衣,朝廷的威嚴便在嘲弄中消解一空。
習李時代:時間開始倒數
據說,江澤民針對薄熙來事件有言,不能突破人類文明底線。
不管江澤民是否講過這句話,但我們可以借此討論的是,什麼是人類文明底線?以今天人類文明的基本標準,就是人的基本自由、權利不能被剝奪,而一個國家保障公民權力的基本條件是:可以選舉領導人、獨立的司法、自由的新聞出版。
我們知道,有了這三個基本文明的支柱,並不能說公民的所有權利有完全保障,在西方國家,官員濫權,百姓受損的事件,也沒有絕跡。但如果沒有這三個支柱,可以說,這個國家是基本處於一個文明線之下的國家。
所以,中共也只說中國是一個“文明古國”,卻不敢說今天的中國是個“文明國家”。中國人很少知道,中共中央中有一個“精神文明領導小組”,但中國人都知道,所有的“精神文明”都被中共空洞化、虛假化、扼殺掉了!
如果說,毛澤東誘發的是人的惡,鄧小平誘發的是人的貪,江澤民、胡錦濤兩人起的是推進作用,以至一些人才有“今不如昔”之感。
餓死了幾千萬、殺死了幾千萬、讓幾億人生不如死的毛時代的“平均”,就是“平窮”;那個時候的“公平”,是所有的人只能有“公心”!
想念毛時代的人不是瘋了,是他們對今天如此腐敗、如此墮落、如此不安的憤怒!支持薄熙來的人不是瘋了,他們知道,搞掉薄熙來的人只可能更壞,或者比薄熙來更小人!
這是一個簡單的演進:文強比張君惡,王立軍比文強惡,薄熙來比王立軍惡,抓薄熙來的人不就比薄熙來惡?因為在這個倫綱無常的黨國之中,只有更惡的人才能治惡的人。
所以,面對這樣一個文明底線之下的國家,沒有幾個人,能對習近平、李克強抱有希望。很多人對我說,只要習李不像江朱那樣在瓜分國有資產上“有作為”,不像胡温那樣在反腐敗上“無作為”,便是中國的大幸了。
問題是,不給予習近平、李克強希望,還可以給誰期望?幾年前(2010年10月6日)我有一篇文章的標題:習近平在搖擺中“有所作爲” 。
這篇文章的結尾是這樣寫的:“過去,人們拭目以待胡錦濤,迄今爲止,是失望;習近平會讓人們再失望嗎?這不以習近平的意志為轉移。時勢快到了!所以,我相信習近平將有作為。”
我的結論引起一些爭議,批評我者認為我仍將中國前途寄予某個人身上。
不錯,我仍然認為,中共當權者的覺醒、遠見和道德勇氣,主動帶領中國轉型,顯然可降低轉型所需的社會成本,也可以使中共和民眾都付出較小的代價。
我並不是從習李個人身上去尋找理由,他們的家庭背景、人生歷程、學知修養、領導團隊,是有益於豐富對他們的認識,但決定性的因素是:中共傳統統治中國之法已經走到了盡頭。
現在,似乎有一些令人興奮的信息被釋放出來:習近平是有意進行政治體制改革的。
類似這種跡象,其實在中共十六大前後曾出現過。我們有理由懷疑,習政改的信息,也可能是一個煙幕彈,只是釋放了一些政治壓力。
之所以如此,不是習近平不想政改,是他並不知道怎樣政改。因為,至今為止,中共各種人物擬出的政改方案,都有一個基本底線:中共可持續執政。
其實,有了這個底線,這場政改進不進行都沒有根本意義,甚至可以說,這樣的政治改革,從長期看,會對社會造成更大的混亂。
現在的官僚系統一方面是腐敗透頂,但另一方面又非常固化,它對一切侵蝕其權力、利益的改革都非常敏感,而且極其懂得利用改革來謀取更多權和利,因為改革的權力完全操控在其手中。
“我不改,你又怎麼辦?”
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三十多年來主導改革的效果,就是如此,黨政官員越來越更有權、更有錢、更濫權、更腐敗、更無恥,當然,更被民眾所痛恨!
所以,習近平如果真想通過“加強黨的領導”來政改,其結果必然是:黨政權力更為強大。
但是,習近平如果想通過“減弱黨的領導”來政改,有人早就警告:立即開放新聞自由、開放黨禁,中共很快便可能陷入滅頂之災,中國可能四分五裂。
這當然是習近平要努力避免的,即使他的處境比胡錦濤時代還要艱難,為了安全計,他不是沒有可能作出這樣一個選擇:寧當中共帝國的“未代皇帝”,不當民主中國的“開國總統”。
“我不改,你又怎麼辦?”這是一種非常無奈但又很有力的說法,因為中共控制了一切,一切的反叛都可能被中共消滅。這是中共一些人的本錢和邏輯。
然而,這只是一種鴕鳥心態,並沒有力量可以真正、最終阻止中國走上現代政治文明之路,而且,我相信,拖延的結果,只會使中共諸人下場更為悲慘。
“你可以不改,但你時間不多了”。這是我對“我不改,你又怎麼辦?”這種話法的回應。
中共是一個身患絕症之人,沒有任何藥可是治癒其病,所謂政改,的確只是延長一下壽命,減緩一下痛苦。如果不用藥,不治療,更大可能死得更突然、更悲慘。
第一,對中共權力資本的擴張、垃圾價值的輸出、軍事力量的膨脹、民族主義情緒的高漲,全世界都開始警覺,勢必造成中國和諸多國家的摩擦、衝突。
現在狀態下,中共外交難以回歸理性軌道。野心和能力的失衡,等於選擇了一種自殺式外交。
中共現在面臨的對外衝突,並不是毛澤東時代的虛擬衝突,或者叫戰略性衝突,沒有冷戰陣營作為屏障,而是比較直接的戰術性衝突,緩衝空間並不大。
事實是:中共不但沒有在全球挑戰西方、美國的能力,連當個亞洲霸主的資格都得不到承認。
中共硬闖,前面遇到的反彈會加大,衡突會加劇;中共退縮,國內民眾情緒得不到滿足,民族主義者會成為挑戰政權的另一支力量。
混亂的外交是混亂的內政的延伸,外交的鈍銼會反過來讓內政更混亂,所以,中共的崩潰,也可能由外交事件引發。2012年9月發生的反日抗議,就是一次預示,“釣魚島是中國的,薄熙來是人民的”的標語,令當權者不寒而粟。
第二,這些年,中共盡一切之力打壓民間社會成長,新聞出版鉗制程度越來越高。但社會的分化、民智的提升,尤其是信息技術的進入,使嘲諷、反抗官員、政權的能量每時每刻都在成長、積蓄、擴散。
這種力量並不是虛擬的,她是發自中國這代人的內心。以中國人的勤勞、聰明、善良,沒有任何理由,讓中國人的一切還由一個共產黨來操控。而且,有基本獨立思考能力和判斷力的人,越來越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
不是說中國所有的問題都是中共造成的,但中國所有大的、根本性問題都是中共造成的;不是說中共下台就能解決所有中國問題,但中共在台上,所有的問題都不可能得到根本性解決。
這就是政治變革的基本共識。我並不懷疑,有一天,中共會將所有異議分子都打入大牢,也不懷疑余傑的“中共狂言將幾百個知識分子活埋”之說,但我更不懷疑,強大的中共將遇到更強大的反抗。
因為中共所侵犯的,不只是異議分子,而是普羅民眾。今天,中共可以用暴力、用金錢,撲滅各地的星星之火。但是,中共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通過自身的力量,打破全國地方上已經黑金、黑權混合的格局,這種黑金、黑權時刻都在逼人上梁山。
不是每一個梁山都有宋江。這種消耗戰,也不能保障官家每一次都是贏。只要官家輸一次,星星之火就可能引爆全國之火。
社會的反抗,如果演變成社會的革命,尤其沒有成熟的政治組織(例如異議組織)引導,一場失控的復仇、泄憤運動不可想像。
這種狀態在很多國家都上演過,所以,中國許多權貴家庭爭先恐後移民,求的不是避禍嗎?
第三,更危險的因素來自中共內部。至少以1949年中共建政以來,中共內部傾軋。幾乎是造成官員傷亡、傷害的全部原因,是造成社會動蕩的主要原因。 這一切原因在於,中共從來沒有建立一個有序、公開、公平的權力秩序,它凝集黨心的力量,毛澤東靠的是淫威和欺騙,鄧、江、胡靠的是腐敗和暴力。
淫威和暴力其實是一回事,換成中共的說法是:組織力量。這個組織比恐怖組織還要令官員都感到實在的恐怖,它可以使人一夜間聲名狼藉,它可以使人一瞬間失去所有權力,也可以使人生不如死,它甚至可以用一切辦法防止你自殺,而由塔來決定你的死法。
時間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從中共總書記、國家主席、總理、元帥,到省市委書記、廠長、校長、街道居委主任,幾乎所有的職位上,都有無數的官員被組織摧殘過。
這是一埸場大大小小政變的原因和結果,而且,至今沒有根本改變。所以,我毫不猶豫地說,如果習近平不進行政改,就沒辦法避免政變的結局。
江澤民被認為是第一個和平地將權力移交的中共最高領導人,而且,年齡、學歷、經歷成為官員晉升的條件,被認為是中共權力秩序化的開始。這是完全錯誤的判斷。
首先,江澤民交權和鄧小平交權沒有本質區別。鄧小平如果不是帕金森症,他隨時都可能動念廢掉江澤民,1992年他南巡就是想廢江澤民,眾所周知。廢 太子是多數獨裁者共同的習慣,鄧小平如此,江澤民也不例外。可江澤民的權威遠不如毛澤東、鄧小平,他有賊心沒賊力,被迫將權位交給了鄧小平給他定下的接班 人胡錦濤。但只用了二年功夫,江澤民便推出習近平取代了李克強的一號接班人之位,因為胡錦濤比他更弱,當然,胡錦濤也是被迫接受的。
這樣一種隔代指定的接班人方式,可以繼續下去嗎?你會相信胡錦濤為習近平選定的接班人胡春華或者周強,能在10年後接班?如果能,習近平還能再為胡春華指定一個接班人?
不能持續的接班人選擇方式,當然只能說是一時的現象。又怎能說建立了權力交班模式?
那些所謂年齡、學歷、經歷,成為硬指標,並不能保障官員晉升的和平性、公平性,甚至比元老隨意挑選官員更容易產生衝突。因為,具有權威的元老挑選官員,落選者只能恨自己馬屁功夫未修煉到家。而一旦有了一個硬指標,你又達到硬指標,你沒有被選上,你便更不服氣。
將薄熙來貶到重慶,迫使他弄出了天翻地覆的“重慶模式”,便是想以功逼宫。薄熙來政變未邃,干掉薄熙來卻是政變成功,但並沒有因此使十八大的權力分配變得順利,因為符合晉升常委硬指標的人,超過了職位所需,所以,為此引發的爭鬥可以想像。
不止政治局常委會層次,中共黨政軍幾乎所有的層級,都陷入權位、權力的明爭暗鬥。這種爭鬥,低級的是辦公室里打架,高級的是給你弄個黨紀處分,溫柔的是讓你有職無權,狠毒的是將你送去“雙規”。
薄熙來事件的意義,遠不止是抓出個薄熙來,而是暴露出中共各級官員為了撈取權力,行賄受賄已經是小意思了,陰謀、陷害、綁架、殺人,所有的手段都可 以使得出來。這種情況,並不會因為將薄熙來置於大牢就結束了,而是會繼續發生,一直發生到一件可以引發中共體制崩潰的政變。到那個時候,入牢不只是一個政 治局委員了,還不知有多少人頭落地呢。
簡而言之,時間已經開始倒計時了,沒有任何力量最終能阻止中國站到文明底線之上。習近平選擇了政改,中國少些難;習近平想拖下去,下一場政變就會發生。
很多人不相信習近平真會政改,也不認為政變會很快發生。我承認,這種判斷的概率是比較大。但我在文章的開頭即言:中國政治總是朝人們的預測逆行。
因為,你忽視的角落,往往是關鍵因素。
2012年10月20日,於迪克斯
(《明鏡月刊》第3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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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有風吹草動,中共眾多官員,自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背叛為上策,跑為上計。”-这句话一针见血,所以不要以为共匪集团是铁板一块,“大难临头各自飞”,“弃船而逃”是各个共匪官员必然的选择,到时共匪集团就“呼啦啦大厦将倾”矣。。。
但愿“中國政治總是朝人們的預測逆行。”的判断成立,但我还是不太相信习近平会政改,政改的可能性绝对低于50%,实际上就等于是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