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拜登政府可能正式出台“印太经济框架(Indo-Pacific Economic Framework,IPEF)”。因为拜登这个月里将参加有关印太的三大峰会,机会难得。三大峰会分别是5月12日和13日于华盛顿举行的美国—东盟特别峰会;5月24日在日本举行的美日澳印“四方安全对话”峰会;美韩峰会(这将是时隔29年再次在首尔举行韩国新总统就任后的首次韩美首脑会谈)。而这些会谈国家,正好是IPEF的主要谈判对像。
和当年奥巴马政府力推的TPP一样,IPEF剑指中共。2月17日,美国负责东亚暨亚太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康达(Daniel Kritenbrink)告诉记者,“目前不打算让中(共)国参与印太经济框架”,“我们正在与整个地区内的合作伙伴进行初步对话,他们与我们有同样的愿景,希望再次生活在一个自由开放的地区,各国不受胁迫,能够以不受妨碍的方式自由追求经济和安全利益”。
IPEF是拜登政府的首个亚太地区总体经济战略。印太是世界上最具经济活力的区域,且区域内部整合正在加速进行;然而,前政府退出TPP后,美国实际上置身印太一体化进程之外了。去年10月,拜登在美国-东盟视频峰会之际宣布,美国将探索制定印太经济框架,以深化印太地区的经济关系,并协调应对全球经济挑战的方法。今年2月,白宫公布《美国印太战略》,IPEF是核心内容之一,不仅使过去偏重于军事的印太战略补上了经济这条腿,而且也为美国参与印太经济整合提供了一个政策架构。
美国商务部长和美国贸易代表将共同主持领导美国谈判团队。印太经济框架有四大支柱。美国贸易代表负责公平和有韧性(resilient)的贸易,商务部则负责(1)供应链弹性;(2)基础设施、清洁能源和脱碳;(3)税收和反腐败。美国政府对公众的意见征询已于4月11日结束。
印太经济框架的主要谈判和咨询对象,目前有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新加坡、马来西亚、越南、泰国、印尼等十国(就是不把中国包括进去)。商谈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例如,1月21日,岸田文雄就任首相后首次与拜登的视频会谈,双方建立“经济版2+2部长级磋商机制”,展示以美日为轴心支持IPEF的意图;韩国尹锡悦新政府表态积极参与;越南外长阮鸿延强调,美国的倡议中包括许多越南感兴趣的新问题,例如加强供应链、基础设施的投资和环境等。
基于美方公布的资讯,IPEF包括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多边合作框架协定,强调参加的经贸伙伴以建构自由开放印太地区的共同愿景为前提进行合作,类似政治性宣言,不具法律约束力。第二部分则是单独议题谈判,各国可自主选择符合自身经贸利益的议题展开谈判,这被称为“菜单模式”(menu approach);各议题的谈判进程不必一致,但美方希望签订具有约束力的协议,以保障跨国企业,增加实质贸易投资。
IPEF相当务实。美国贸易代表戴琪说“我们不是在做一个传统的贸易协定,这与《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不同,新框架将不会降低关税或以其他方式扩大市场准入。”IPEF以国际合作模式进行,不一定要经过国会批准便可生效执行,这就避免了国内政治因素的掣肘。
当然,也正因为IPEF不涉及降低关税、扩大市场准入,一些评论认为,美国没拿出牛肉,方案难有吸引力(按照传统做法,关税削减、市场开放是“领导大国”给予追随盟邦的“必要报酬”),IPEF恐怕难竟其功,最后变成虚晃一招而已。而美国国内也有人认为,IPEF无法取代美国之前退出的TPP协议。3月31日的参议院财政委员会的听证会上,有两党参议员批评IPEF不足以提振出口和对抗中共,拜登缺乏谈判新协议和在亚洲制衡中共的雄心。
对于IPEF的影响,中共专家也说“我们保持谨慎乐观的判断。”
但是,“IPEF是经济战略的起点,但不是终点”,其未来发展有巨大的空间,尤其是在当今国际格局和中国国内形势发生深刻变动之际。事实上,中共高度关注IPEF,对IPEF的发展是有深忧的。
第一,中共忧惧在意识形态和价值观方面,成为“国际孤儿”,经济走向脱钩。拜登认为21世纪是个民主与专制对抗的时代。2021年12月9日至10日,拜登政府主办民主峰会(Summit for Democracy),其目的在于“在国内更新民主,在国外对抗专制”,100多个国家和地区受邀出席,中共被排除在外。而IPEF呢,正是建立在“价值观同盟”之上的。这是对经济全球化中“中共陷阱”的补救。过去几十年,经济全球化走向极端,许多国家把生产链集中到了中国,而统治中国的中共恰恰又是一个反民主并有全球野心的政权,这对国际社会构成了巨大的威胁。为此,美国推出IPEF,使中共控制全球三大经济板块之一的印太地区的企图遭到挑战,并促使世界认清中共,拉开距离。
第二,如果IPEF的数字经济框架得到普遍认同和顺利推行,中共与美国的数字差距会越来越大。IPEF中涉及的数字经济框架,美国有现成的模板可以套用。CPTPP的前身TPP在签署时包含了一套严格的数字贸易章节,这表明绝大多数国家认同美国关于数字贸易的规则。这对幻想借数字经济“换道超车”的中共是个沉重打击。目前,美国拥有主要的数字巨头,在全球市场攻城掠地;欧盟是重要的数字消费市场;印度是潜在的数字经济市场和数字资源产生地;而美国在全球数字规则中已掌握了更大的话语权。
第三,IPEF包括协调出口管制,“限制向中(共)国出口‘敏感’产品”(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语),中共被“卡脖子”了。从“巴统组织”到“瓦森纳协议”,从“技术协同计划”到“五眼联盟”,再到如今的IPEF,美国都是要确保技术优势不流失到中共手上,构筑一个以美国为主导的全球供应链架构,确保自身核心技术供应链的安全。
还要指出的是,去年6月美国与欧盟建立了新合作平台“美欧贸易和技术委员会”(U.S.-EU Trade &Technology Council,TTC),目标是加强美欧在科技监管、工业发展和双边贸易领域的合作,促进美欧内部与之间的创新和投资,加强供应链,以帮助西方盟友开发并保护关键和新兴技术。而这,与IPEF的相关部分非常类似。这样,印度-太平洋和欧洲-美国之间架起桥梁,欧美日和整个西方社会都协调起来了。中共就更加被孤立了。
因此,无论IPEF进展如何,只要美国还在推行它,中共就摆脱不掉忧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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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彻底地围堵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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