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相对论有一个说法很形象:你和女朋友呆一天就和一小时差不多,你坐在火山坑里一分钟就和一辈子差不多。从这个角度还可以引申一下,得出另一个结论:凡是那些总是说人生有意义,嘴上不离百年大计的人都是忽悠:百年相当于一瞬,意义又到哪里找?凡是追逐享乐得过且过的人都是流氓:此刻的得过未必真能且过,努力追逐的未必就能带来快乐。
对此,我曾创造过一个“快乐时间尺度”的概念:最快的乐莫过于吸毒,绝对是立竿见影。最慢的乐应该是天堂或共产主义,反正任何人的这辈子都赶不上。当然了,在最快的乐和最慢的乐之间,还是充斥着形形色色运筹帷幄的大师和鼠目寸光的流氓。后者人数众多不说也罢,前者屈指可数,这里就数出几个来:例如那个断言三五年来一次路线斗争的大救星,例如那个只管吃掉耗子再扔一地垃圾的设计师,例如那个不断改革深化改革的折腾理论,例如那个以保护文物之名大兴拆建的伟大国策,……总的来看,他们有个共同点:每当他们说要坚持的时候就会提到百年大计,每当他们又想折腾的时候就会强调不断改革。
好在谁都很难活到百年,所以主义的事情暂且可以忘记,但却谁也躲不了不断的被折腾。就像成仙的事你自然可以永远期待,但眼下的香烛贡品却是须臾不可或缺的。于是,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化中,财富更加集中,权力更加猖狂,分化更加明显。
现在纠结在百年和眼下的一件事,自然就是温州部分房产到期这件事了。有人说我们又被文件里的自动续期骗了,这当然是草民的误解:因为文件绝对没错,所谓自动续期,就是要你“自”己去“动”才能“续期”啊,只是去的时候别忘了多带上点钱。也有人说这个问题和计划生育有一比:三十年前说只生一个好国家来养老,现在说子女不孝就要严惩不贷!其实这样说也很不当,要知道现在的最高领袖也只能干十年,三十年都相隔三代了,孙子当然不能承认爷爷欠的账。这也是与时俱进的一个表现嘛。真正说透了这件事关键点的,是这样一句话:一首歌唱的是“我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叫中国”,只是到现在人们才知道,原来这个中国的所有“家里人”都要支付租金给那群“为人民服务”的公仆了。—-对此,您也千万别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只要再想到特色二字,天大的别扭也就顺理成章了。
认真想,温州房主补缴土地使用费,完全合情合理合法。毕竟当年房地产开放商从政府手里买地的时候就是按二十年期限已经少交钱了,谁让你们这些潜在房主没仔细阅读土地使用证呢?要知道那上面一定白纸黑字的写着土地使用期的起止年限,而这样的阿拉伯数字只要认字的人就都认识,这可比辨别奶粉里是否有三聚氰胺,疫苗里是否有毒要简单多了。
其实,在国家大政方针方面,还是要高瞻远瞩一些,而不能天天过家家。就说独生子女国策,完全不必现在就废弃,而是可以再坚持三十年的,或者完全像设计师说香港那样坚持一百年不动摇,或者像房地产土地使用期来个法律龟腚至少七十年。这样的话,你自己这辈子就不会觉得是一直在当了,没准还会像朝鲜人那样,信心百倍的认为自己一直是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全地球最幸福的人呢。
哲学家说,只要你努力的多笑笑,就会真的快乐起来。其实关于这件事,也可以用于丹老师的教导,让自己化愤怒为和谐。那就是:虽然土地的使用到期了,虽然土地的价格上涨了,虽然你的房子暂时不能买卖了,但至少你的房子还在,还没有变成飞毯。至少眼下你还可以照旧住在那里,而不至于立即睡在桥下。—为此,咱就该再五体投地一次!
总之,本以为百年大计的玩意忽然就得过且过的解脱了,本来想得过且过的玩意却一直在百年大计里煎熬着。也许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扭曲,且一直在这样的扭曲里循环往复一直无限。以至于难免有几个明白人期望尽快跳出这个循环,而这也并非完全是奢望。因为实际上已经有很多人在为你出主意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