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精英的堕落

康德曾说："有两种东西，我们愈是时常愈加反覆地思索，它们就愈是给人的心灵灌注了时时翻新，有加无已的赞叹和敬畏——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法则。我无需远求它们或猜度它们，仿佛它们掩蔽在黑暗中，或处在我视线以外的超越境界中一样；我亲眼看见它们就在我面前，并把它们和我自己的存在意识联系起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康德赞叹敬畏的其实就是神，头上的星空仰望的是光。


转回正题，当代中国大部分精英在迅速"衰变"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讲道德标准的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道德底线"。而且往往你用道德底线来约束他们，他们还会说这是道德绑架，天呀，你们咋那么LOW呢？你们已经不再占据人格魅力和道德的高地了，大众对你们的调侃、污名、戏谑和唾弃，不仅仅是社会反智主义的体现，而是对整个精英治理体制排斥性和等级化特性的一种叛逆。

看着那些在各行各业的所谓"精英"，不禁要问，我们究竟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几乎所有体制外的人们都内心疑虑重重、慌恐不已，这个经济繁荣国度的人们竟如此缺乏安全感！前几年江浙和大城市的有钱人纷纷选择移民或者正在打算移民，为什么中国社会的状况会沦落至此？

一个社会的风气，一般都是由精英阶层引领，在欧美我们常常看到的那种贵族精神，就是精英的代表。大陆的精英呢？可以说有过，但是在一次大规模的运动中几乎损失殆尽。再往久远处追寻？真的就茫然了，因为中国传统的道德教育有很大的虚伪性，华夏的伦理学原理上存在着根本缺陷：他们虚伪地否认人类本性，否认人具有"利己心"这一不可改变的基本事实，这种理论几乎不可能让普通民众信服。而现在，这个国家的经济形态根本没有进入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市场经济社会，所以中国原有的任何一种道德哲学无法解释商业社会的各种现实，可笑的是很多道德说教甚至是与现在的市场经济完全矛盾的，所以主张回归道德传统的论点可能会使国人的道德价值观念更加混乱。

多年来，我一直确信，中国道德沦丧的源头在于精英阶层的腐败。最近几十年更加明显的表现是中国道德沦丧的源头出现在精英阶层的人格腐败。中国文化是一种强调道德意识的文化，其道德主义特征决定了道德观念在政治与社会生活中的崇高地位。而与之匹配的是中国当今精英阶层所具有的极其恶劣的道德缺陷，他们的伪善面目让他们更加直接的强盗式推行败坏的逻辑，其言论与行为严重背离。

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当代中国道德准则只流于语言层面，没有见之于社会实践，更不必说成为人们普遍遵守的行为习惯。这种现象的形成，中国的精英阶层绝对是罪魁祸首。因为中国文化是一种强调道德意识的文化，其道德主义特征决定了道德观念在政治与社会生活中的崇高地位。对于最高统治者来说，区分王道与霸道的首要标准是道义观念的有无。就个体而言，一个人事业的成功是现实功名与道德修养的统一，二者缺一不可。可以说，在中国传统的价值观中，精英阶层不仅是知识的掌控者，更是整个社会的道德楷模。所以反推这个社会的道德败坏是谁的责任就很容易了！

简单的说，中国精英阶层腐败的危害性是双重的，它既毁坏了知识精英作为"社会良心"的传统形象与感召力，同时也破坏了人们对他们所代表的价值、意义的信念。 

再往更源头处追寻，我们会发现，教育阶段的问题也是层层递进的力量。在上下一致性的经济决定论、极端功利主义与道德虚无主义的影响下，中国教育的道德教化功能被大大弱化、甚至取消了。从小学开始的升级模式中，在升学率的硬性指标限制下，教师的能力等级与学生学习成绩和升学率挂钩的政策，使学校、教师和学生的角色与功能发生了严重的异化。学校不再是育人的场所，退化为灌输知识（考试技能）的工厂。学生不再被视为是具有道德人格的生命有机体，只是有待被填充的器具。教育中"传道、授业、解惑"，集知识传授者与道德引路人为一身的人品标杆不见了，站在讲台上是一些人工智能的角色。而学生则在分数中苦苦挣扎。这样的一种基础教育，能期望它肩负起构建社会道德框架的重任吗？



下面就是大学，大学？前几天刚刚闹尽笑话的高等教育啊。北大知名学者陈平原有句名言，"中国高校不是像官场，而就是官场"。只要稍有在中国高校从业经验的人，就不难知道，中国高校数量庞大的管理人员，大都是一付十足的"官僚"嘴脸与作风，而专业教师则在论文发表硬性指标的重压下沦为制造"文字垃圾"的工具，没有多少人将教学工作当作一回事，更不必说是关心青年们的道德成长。



中国教育系统的腐败程度堪比司法与医疗系统，几乎已经被老百姓挂在嘴上成了事实。我在大学工作过，也认识很多研究生博士生，那种公司式的学术教育真的让人哭笑不得，大家都知道，从研究生开始，导师就有了一个新的称呼：老板！研究生们都在问对方，你们老板今年做了几个项目？带你们出去赚钱了吗？这种问题在理工科尤其严重。在报考选导师时候，大家都会打听导师的本事，学校里什么人最没本事？图书馆馆长，因为他一定没什么项目做，可以有时间在那里好好看书。而在做项目之外业余生活中，电脑端的日本爱情动作片是非常重要的娱乐项目，甚至需要用到办公室的高端服务器来提供最快速的传播。一个服务器全天不关闭，上边插着几个大硬盘。试问，有几个同学没有几十G的好片子拿出来分享的？



这些研究生，博士生毕业后都走向了重要的岗位，他们的起步很高，但是大部分人身上的人文情怀几乎不存在，之后的路上，面对诱惑只能靠先天的性格来抵制了。





会有人说我们还有中华传统文化的道德约束呢！算了吧，你们自己不知道吗？九十年代"国学热"兴起之后，中国各地纪念性仪式越来越多，场面也越来越隆重。孔孟、黄帝、关公等成为这些纪念、祭祀仪式的主角。与这些仪式遥相呼应的，是各地掀起的"读经"运动、"国学操"、"礼仪培训班"之类的活动。尽管这些仪式、活动形式各异，它们所宣称的目的却是一致的：那就是弘扬中国传统的伦理、道德、礼仪。然而，在这些旨在传承中国传统道德文化的仪式、活动轰轰烈烈地开展了二、三十年之后，中华民族的整体道德水平不仅不见丝毫提升，反而愈见沉沦，原因而在？



原因就是这些行为就是纯粹的走形式！这种形态的传承文化其实完全背离了一种道德建构的本质、即抛弃了这些行为背后所要传达的意义，沦为了一种形式的空壳。在经济至上观念的驱使下，许多传道活动其实就是"搭文化台，唱经济戏"，其目的是赚钱而非弘扬文化道德，尽管以后者为幌子。更为严重的是，即使一种纪念仪式的目的是真诚的，它也可能因其所表征的价值、意义的无用而成为失去内涵的空洞符号！



 精英阶层的失德最大表现就是在言行上的荒唐至极。中国官员、成功人士、学者在公众场合、在讲台上，往往都是"道德高标"的捍卫者与宣传者；一下了讲台，一离开公众的视线，他们马上便露出了"有权即用，过期作废"的真面目。私有经济模式中的人治管理，让那些老板和高层们个个都可以卑鄙冷酷的执行丛林法则，他们的个人品行上无耻下流曝光之后员工们皆不奇怪，我昨天刚刚听到一个著名私企管理层的妻子雇凶杀第三者的案例。而体制内的中高层人士昨天还在讲台上大讲"廉政"，今天即因贪污几千万、收养情妇而被捕的官员比比皆是。学术圈子里主讲"传统美德"的"儒学大师""高僧大德"，更被揭露其实是一群金钱至上、道德败坏的地道的伪君子。







那么我们的国度就这样下去了吗？哪一条路才是人性回归的更明晰道路呢？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建立能救赎人性的信仰。真正的十全十美不可能在人间现世中实现，得到解救必须有超越人的力量帮助，而这种解救非常复杂，不是个人努力所能得到的，上帝是不是要救你，不是因为你祷告或者做好人，换言之，超越性不是人可以操纵的。据此，圣王理想是虚幻的，不可能实现。人都是有限的，不可能十全十美，除非他不是人。人类最具有约束性的契约精神、守信精神其实都是源于宗教。我们必须清楚，就算是宗教中的教主也是由先知传统而来，是上帝让他做工具，而不是由十全十美的人变成教主。



很多自以为是的"精英"根本不相信信仰的力量，甚至嘲笑信仰和宗教的荒诞无聊，哲学家艾耶尔认为：上帝存在与否"是一个既不能真也不能假的形而上的说法......。如果有一个上帝存在这种论断是没有意义的，那么，无神论的断定没有上帝存在同样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只有有意义的命题才能够提出一个与之矛盾的有意义的命题。"总而言之，既然上帝存在与否的问题在认识论上是没有意义的，因此，必须在认识论中取消这个问题。这些"精英"们不用在玩逻辑辩证法那一套，你们也不过就是想维护自己的卑鄙强盗逻辑。

哲学家维特根斯坦也说过："我认为这种证明的信奉者们想要做的是给他们的'信仰'提出一种理性的观念和基本原则。而他们本身根本不是因为这些证据而相信的。"人根本就不配看上帝，不论他是谁。就算你贵为一国之君，你依然同一介草民一样，在上帝面前同样是罪人，只不过所犯的罪不同而已。所以，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对上帝说：你给我看看。人若是真心地来到了那位创造天地万物的造物主面前，他所说的也只能有一句话：主啊，求你开恩怜悯我这个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