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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7 June 2014

济南的弃婴岛(真是无奈)

夜幕降临,蛙声四起,坐落于济南南部山区柳埠镇的济南儿童福利院安静地睡去,大门口南侧不远处的粉色小房子,灯光亮起,静谧而温馨,一直照亮门前的103省道。

  偶尔夜间飞驰的过路车,会惊起附近村落阵阵狗吠,不知哪辆车会突然紧急刹车,或减速慢行,趁人不注意时,抱着孩子的家长快速跳下车、跑进安全岛,将孩子放到温暖的小床上,然后迅速离开。

  丢弃、离开,前后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截止到6月6日早上7点20分,在过去的24个小时内,齐鲁网见证了“济南弃婴岛”过去的一天,24小时接收被遗弃婴孩12名,再一次刷新了从6月1日以来当日接收被遗弃婴孩的数量。

  5日,13:45

  7天,男孩

  还不会裹奶


  5号中午13时45分,出生仅7天的高长乐,被扔在了柳埠镇突泉村距离福利院西一两百米处的路边,附近村民王中支发现他时,小婴儿身裹着白花小棉被,躺在花坛边,烈日当头。

  两位民警抱他来到福利院,他正睡得酣甜。

  父母留给他的,只有一包尿不湿,一包衣服,外加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5月29日出生”几个字。

  特护区徐琴主任立即将长乐送进诊疗室,称重、量高、清洗、换衣,一切就绪后,然后将婴儿送往附近的医院确诊。

  给长乐喂奶,小护士眼里噙着泪告诉徐琴,“他太小了,连奶都不会裹……”

  5日,18:19

  5岁男孩

  父亲带着天使综合征患儿来倾诉


  5日下午,18:19,一位看起来白发苍苍的中年男子领着5岁的男孩,一步步走近济南“弃婴岛”。

  等候在此的记者,瞬间围上前去,镜头对准这对看起来像“爷孙俩”的“父子俩”时,这个头发花白的81年父亲,瞬间爆发,“我很愤怒!”

  “劝解员”开口询问情况,年轻父亲却情绪激动,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完全就不知道许多社会罕见病根本就查不出来!你们能不能帮帮这个孩子?!”

  5岁的儿子站在父亲身边,熟视无睹,嘴角时而泛起丝丝笑意,他一直左顾右盼,忽然盯上了父亲手中提着的杏子,扑上去用手指抠那红色的塑料袋。

  这位父亲一把拉过儿子,愤然离去。

  没走多远,年轻父亲突然驻足,抱起儿子又折了回来,转变了主意,“我现在就要站在镜头前,让所有人了解我儿子的病情,天使综合症!”

  “天使综合症,全球1.5万患者,怀孕期间所有基因检测都查不出来……”

  “这么重的罕见病,他母亲一个人走了,我一个人带着他,从他一岁零一个月到现在五岁零两个月,在北京看了四五年这两年才刚学会走路。”

  “在美国、西欧国家,像这群孩子,国家都免费进行康复治疗……”

  “我只是来看看,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抛弃我的孩子。”

  像是倾诉,更像是在控诉,这对父子从临沂赶来,一个黑色大背包,背包口袋拉链拉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临沂特产四个大字的食品包装袋。

  在父亲痛哭流泪、愤然发泄的时候,他5岁的儿子,感受不到半点悲伤,亦没有无动于衷,他只是像个天使,咧开嘴,冲着围观的人们,随心所欲地微笑。

  年轻父亲没有靠近那座粉红色的“弃婴岛”,甚至没有用余光扫过,他坚定地抱起儿子,夕阳西下,余辉拉长了父子俩孤独的身影,沿着103省道,朝北走去。

  5日,23:12

  6岁女孩

  2600元钱+两袋衣服+零食+旺仔牛奶


  23:12分,一辆汽车从安全岛门口突然急刹车,来不及看清车型及牌照车已疾驰而去。一名六岁女孩被推出车外,重重地摔在马路边上。

  她是即将结束的一天中,送来的第七个孩子。

  记者跑到女孩跟前时,她穿着一身崭新的红外套,昏睡不醒,两大袋子衣物、食品被扔在附近的地面上。

  济南儿童福利医院的工作人员快速赶到现场,将女孩抱起,送进福利院。

  在女孩缝死的裤兜里,记者发现了一张红色纸条,上面竖着三行字,写着女孩的出生日期:出生于2008年3月5号,农历正月二十八日,十二点十分。写错的“号”字被涂花了,又在下方重新写了一遍。

  一沓用白色塑料袋包起来的2600元钱被塞在了衣服的口袋里。这是12个孩子中,留款最多的一个。

  除了钱和衣物,父母给女儿准备的最后一份零食,是几盒旺仔牛奶。红色包装盒上那一张张笑脸,分外刺眼。

  夜色已深,不知在新的一天,这座“安全岛”会在何时迎来下一个弃儿。

  6日,1:22

  半岁男孩

  婴儿痉挛症、肌张力高、左侧斜疝、肺炎


  凌晨三点,有几辆车在“弃婴岛”门前的省道上,来来回回徘徊了好几圈,天将亮,焦虑、纠结、矛盾盘踞心间,车里的人煎熬地做着思想斗争。

  母亲眼泪止不住地流,父亲开着车,极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反反复复在“弃婴岛”上演着一遍遍的“擦肩而过”。

  直到黑夜破晓,逼近了道别与选择的临界点,狠下心来的父亲抡起早已收拾妥当的大包小包,衣物奶粉,奶瓶尿不湿,扛在肩头,从母亲手里夺过孩子便冲进了“安全岛”。

  从进门到出来,长的不超过5分钟,短的就只有2秒钟,“开门、放下、离开”,看似断然、决绝,车已远去,遗弃者泪水却已泛滥成灾。

  这一幕,重复上演,只不过遗弃者换了一拨又一拨。

  6日凌晨1点22分,一辆济南出租车停靠在了福利院门口。

  从车里下来一个年轻爸爸,身后跟着年迈的老父亲。年轻妈妈将孩子交给老公后,没关紧的车门敞开了,她扭过脸去,已经哭不出声。

  “生产前所有该做的检查都做了,都说没问题。”年轻爸爸告诉记者,孩子出生后就一直待在济南医院,诊断显示:婴儿痉挛症、肌张力高、左侧斜疝、肺炎。

  抱着出生半个月的儿子,老父亲提着包裹,来自菏泽的老、中、少,曾经因为宝贝孙子降临而喜气洋洋的三世同堂,在孩子放入“弃婴岛”的一霎那,短暂缘分燃已殆尽。

  6日,1:50

  11个月男孩

  父亲跪地磕头“对不起你”


  1点50分,60多岁的老两口从枣庄赶来的,奶奶抱着孙子嚎啕大哭,几次差点晕厥,嘴里念叨着“奶奶无能,不能让你好好活着……”;爷爷70多岁,仍旧下地干活,要养活先天性残疾的儿子。还有32天,孙子王康康就要迎来他来到世间的第一个生日了。

  3点19分,那个害怕媒体曝光而身披雨衣、脸戴口罩的父亲,把女儿放进“弃婴岛”后突然扭身跪地,脑袋“砰砰砰”砸向地面,磕了三个响头后,一声哀啸:“爸爸对不起你!”

  在济南福利院接收的42个遗弃婴幼儿中,绝大多数的孩子都是由于脑瘫、唐氏、智障等重大疾病而遭遗弃。

  一桩桩,遗弃儿骤增,皆因疾病而放弃,因看不到头的治疗费用而遗弃。

  ……

  24个小时,13名弃儿仅7人有名字

  除了高长乐,这里还有妞妞、安安、周淑豪、王康康、小小、墨墨,从6月5日凌晨7:30,到6日早上7:30,24个小时,13名弃儿中仅知这七人姓名。

  名字,对他们而言,确实已成一个代号。

  因为在进入福利院之后,2014年所有接收的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姓,孙。

  福利院第三年,百家姓排名至“孙”,明年的孩子就都开始姓“李”了。不同的是,男孩叫“孙家+名”,女孩叫“孙佳+名”。家,温暖的港湾;佳,美好的意思。

  记者在婴儿房里,看到了前三天确诊后送回福利院的9名孩子。

  那个因为智力低下被遗弃的7岁男孩,和其他3个一岁左右的婴幼儿被安置在同一间育婴室。

  看到记者凑近,他从婴儿车上坐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伸出的双手,像想要抓住谁一样,高高举起在半空中……

  截止到6号上午8点,济南“婴儿安全岛”运行第六天,接收遗弃婴幼儿增至42人。



“周 淑豪,临沂出生,2011年11月25日出生,目前身体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等症状。”这张字条,是淑豪的爸爸妈妈留在“弃婴岛”的。 夜幕降临,蛙声四起,坐落于济南南部山区柳埠镇的济南儿童福利院安静地睡去,大门口南侧不远处的粉色小房子,灯光亮起,静谧而温馨,一直照亮门前的103 省道。6月5日早7时至6月6日早上7点20分,齐鲁网记者在24个小时的时间里,用镜头记录了发生在济南弃婴岛的12个令人惋惜的故事。济南市民政局表 示,家长把孩子放到“婴儿安全岛”有违道德,也触犯了法律,更不能理直气壮。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不履行法定监护职责,历来为人们所不齿,应当受到法律的惩 处。



5 号中午13时45分,出生仅7天的高长乐,被扔在了柳埠镇突泉村距离福利院西一两百米处的路边,附近村民王中支发现他时,小婴儿身裹着白花小棉被,躺在花 坛边,烈日当头。两位民警抱他来到福利院,他正睡得酣甜。给长乐喂奶,小护士眼里噙着泪告诉徐琴,“他太小了,连奶都不会裹……”



17:31, 从聊城阳谷赶来的一对母女走进“弃婴岛”。无名氏男孩,1岁多,脑瘫。 母女俩乘坐鲁P牌照的白色捷达汽车缓缓停靠在“弃婴岛”门口,年轻妈妈怀抱孩子,母亲则提有两大包衣物。 “劝解员”连忙上前劝慰,“孩子还是在父母身边最幸福,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年轻妈妈听后,泪水夺眶而出,边哄着孩子入睡,边回答,“孩子脑瘫治不了了,都给花了4、50万了,家里没钱了。” 母亲护着女儿,回应说,“谁不想自己孩子有个好日子,我们要是真想扔孩子,全省这么多福利院,我们早就扔了,这不国家有好政策我们才来的。” 劝阻无效,母女俩将男孩放入了“弃婴岛”后乘车离开。 工作人员发现,在孩子枕头边,皱皱巴巴地放了两张钱,一张100,一张5毛。“应该是把身上仅有的钱都掏出来了。”



17:35, 聊城阳谷母女走后不到五分钟,又一个趿拉着拖鞋,怀抱出生三四个月大女婴的青年男子,大步走向“弃婴岛”。 男子胡子拉碴,短袖短裤,一脸的倦容。 询问得知,这是男子的第二个女儿,患有脑瘫,6月1日他看报纸得知“弃婴岛”的事情。问起女儿的名字,他回答“还没取”。 这个看起来毫不动容的男人,在把女儿放入“弃婴岛”的小床上时,他温柔地看着女儿,抚摸了下女儿的头,然后转身,抽泣,抬起手臂抹了一把泪。 在他离开后,工作人员在他给女儿留下的一堆衣物里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女孩,2014年2月10日出生,名字,妞妞,患先天脑瘫血管瘤……天下父母 都不舍得抛弃自己的孩子,希望好心的你们能收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天 使综合症,全球1.5万患者,怀孕期间所有基因检测都查不出来……”81年的年轻父亲如今却是满头白发,带着5岁的“天使男孩”,希望能够在济南儿童福利 院寻找到最新的政府补贴政策。年轻父亲没有靠近那座粉红色的“弃婴岛”,甚至没有用余光扫过,他坚定地抱起儿子,夕阳西下,余辉拉长了父子俩孤独的身影, 沿着103省道,朝北走去。



6 月5日晚上8:50,仅仅两秒钟,安安就被丢弃到了济南福利院门口的路边。工作人员追上去的时候,车已经开得飞远。裹着白色波棉被的安安沉睡在梦乡中,护 士抱起他,又给他加了个小被子,翻找父母给安安留下来的物品,一个崭新的奶瓶,盖子上塞了一张纸条,记者打开,上面是安安的信息。“5月13日出生,名字 安安,肠道不好已做手术看好了,查出孩子患唐氏综合症。”



23:12 分,一辆汽车从安全岛门口突然急刹车,来不及看清车型及牌照车已疾驰而去。一名六岁女孩被推出车外,重重地摔在马路边上。她是即将结束的一天中,送来的第 七个孩子。在女孩缝死的裤兜里,记者发现了一张红色纸条,上面竖着三行字,写着女孩的出生日期:出生于2008年3月5号,农历正月二十八日,十二点十 分。



6日凌晨1点22分,一辆济南出租车停靠在了福利院门口。抱着出生半个月的儿子,老父亲提着包裹,来自菏泽的老、中、少,曾经因为宝贝孙子降临而喜气洋洋的三世同堂,在孩子放入“弃婴岛”的一霎那,短暂缘分燃已殆尽。



1:50 分左右,一对老夫妇又抱着裹着严严实实地孙子走到了安全岛门口。他们从枣庄赶来。奶奶抱着孙子嚎啕大哭,嘴里念叨着“奶奶无能不能让你好好活着”,爷爷今 年70多岁,仍然下地干活。儿子先天性残疾,眼睛看不到,未婚先孕,孙子遗传了他。2:02,推开安全岛房门,老两口互相搀扶着走进去,小心翼翼地将孩子 放进婴儿床,“孩子11个月,眼睛怕光,不要让他见光,给他捂着,他一难受就抓头。”还有32天,这个叫康康的男孩就要迎来他来到世上的第一个生日了。



2:57,一辆面包车停靠在安全岛门口。七旬老太太佝偻着背,提着一袋衣物奶粉,一个中年男子抱着儿子,走进了安全岛。他说儿子面部畸形外加先天性脑瘫。迅速放下孩子后,记者问老太太,“您不再看一眼了吗?”老太太慢腾腾地挪着步子,“不看了!里边有钱。”



3点19分,那个害怕媒体曝光而身披雨衣、脸戴口罩的父亲,把女儿放进“弃婴岛”后突然扭身跪地,脑袋“砰砰砰”砸向地面,磕了三个响头后,一声哀啸:“爸爸对不起你!”



4:04, 天开始蒙蒙亮,安全岛对面的农家乐亮起了灯。就在这时,一辆枣庄的雪弗兰突然停在安全岛门口。一个穿帽衫戴帽子的年轻小伙儿迅速跑进屋内放下孩子,工作人 员刚要拦截询问情况,小伙儿跳上车,扔出一包行李,车开走了。打开包裹,男婴儿名叫墨墨,9月大,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