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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25 November 2018

班婕妤和班昭

班婕妤
班婕妤(前48?——前 6年),楼烦(今山西省宁武)人,左曹越骑校尉班况的女儿,班固和班超的姑姑。汉成帝的妃子,善诗赋,有美德。婕妤是汉成帝的后妃,在赵飞燕入宫前,汉成帝对她最为宠幸。她的父亲是班况,班况在汉武帝出击匈奴的后期,驰骋疆场,建立过不少汗马功劳。
班婕妤在后宫中的贤德是有口皆碑的。当初汉成帝为她的美艳及风韵所吸引,天天同她腻在一起,班婕妤的文学造诣极高,尤其熟悉史事,常常能引经据典,开导汉成帝内心的积郁。班婕妤又擅长音律,常使汉成帝在丝竹声中,进入忘我的境界,对汉成帝而言,班婕妤不止是她的侍妾,她多方面的才情,使汉成帝把她放在亦可亦友的地位。
汉朝时期,皇帝在宫苑巡游,常乘坐一种豪华的车子,绫罗为帷幕,锦褥为坐垫,两个人在前面拖着走,称为“辇”;至如皇后妃嫔所乘坐的车子,则仅有一人牵挽。
汉成帝为了能够时刻与班婕妤形影不离,特别命人制作了一辆较大的辇车,以便同车出游,但却遭到班婕妤的拒绝,她说:“看古代留下的图画,圣贤之君,都有名臣在侧。夏、商、周三代的末主夏桀、商纣、周幽王,才有嬖倖的妃子在坐,最后竟然落到国亡毁身的境地,我如果和你同车出进,那就跟他们很相似了,能不令人凛然而惊吗?”
汉成帝认为她言之成理,同辇出游的意念只好暂时作罢,当时王太后听到班婕妤以理制情,不与皇帝同车出游,非常欣赏,对左右亲近的人说:“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
在这里,王太后把婕妤好与春秋时代楚庄工的夫人樊姬相提并论,给了她这个儿媳妇最大的嘉勉与鼓励。楚庄王才即位的时候,喜欢打猎,不务正业,樊姬苦苦相劝,但效果不大,于是不再吃禽兽的肉,楚庄王终于感动,改过自新,不多出猎,勤于政事。后来又由于樊姬的推荐,重用贤人孙叔敖为令尹宰相,三年而称霸天下,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王太后把班婕妤比作樊姬,使班婕妤的地位在后宫更加突出。班婕妤当时加强在妇德、妇容、妇才、妇工等各方面的修养,希望对汉成帝产生更大的影响,使他成为一个有道的明君。
可惜汉成帝不是楚庄王,自赵飞燕姐妹入宫后,声色犬马,班婕妤受到冷落。
赵氏姐妹入宫后,飞扬跋扈,许皇后十分痛恨,无可奈何之余,想出一条下策,在孤灯寒食的寝宫中设置神坛,晨昏诵经礼拜,祈求皇帝多福多寿,也诅咒赵氏姐妹灾祸临门。事情败露以后,赵氏姐妹故意讲,许皇后不仅咒骂自己,也咒骂皇帝,汉成帝一怒之下,把许皇后废居昭台宫。赵氏姐妹还想利用这一机会对她们的主要情敌班婕妤加以打击,糊涂的汉成帝色昏头脑,居然听信谗言。然而班婕妤却从容不迫地对称:“妾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修正尚未得福,为邪欲以何望?若使鬼神有知,岂有听信谗思之理;倘若鬼神无知,则谗温又有何益?妾不但不敢为,也不屑为。”汉成帝觉得她说的有理,又念在不久之前的恩爱之情,特加怜惜,不予追究,并且厚加赏赐,以弥补心中的愧疚。
班婕妤是一个有见识,有德操的贤淑妇女,那里经得起互相谗构、嫉妒、排挤。陷害的折腾,为免今后的是是非非,她觉得不如急流勇退,明哲保身,因而缮就一篇奏章,自请前往长信宫侍奉王太后,聪明的班婕妤把自己置于王太后的羽翼之下,就再也不怕赵飞燕姐妹的陷害了,汉成帝允其所请。
从此深宫寂寂,岁月悠悠。班婕妤悯繁华之不滋,藉秋扇以自伤:
  新制齐纨素,皎洁如霜雪。
  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
  弃捐荚笏中,恩情中道绝。
班婕妤自知,自己如秋后的四扇,再也得不到汉成帝的轻怜蜜爱了。不久,赵飞燕被册封为皇后,赵合德也成了昭仪,然而这一切在班婕妤看来,似乎都与她毫无关连了,心如止水,形同槁木的她,除了陪侍王太后烧香礼佛之外,长昼无俚,弄筝调笔之余,间以涂涂写写,以抒发心中的感慨,从而为文坛留下了许多诗篇。
韩愈在《柳子厚墓志铭》中讲过这样一段话;“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至必传于后于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
这话用来讲班婕妤也适合,倘若班婕妤一直得到汉成帝宠幸,她是否会为文坛留下许多优美的诗篇呢?两者相比,孰得孰失,谁又能讲得清呢?
她最有名的一首诗是《长信宫怨》。诗从入宫受宠写起,一直写到顾影自怜,自己爱惜羽毛,而摒绝繁华,效法古代贞女烈妇,甘愿幽居长信宫中,孤灯映壁,房探风冷,想起旧日与皇上的恩爱之情,不觉珠泪飘零,令人肝肠寸断,一个接一个的白昼,一个接一个的夜晚,无情地吞着花样的年华,最后写到只希望百年之后能够埋骨故乡的松柏这下。饱含无限的凄枪情怀,使人不忍卒读。
汉成帝在绥和二年三月,崩于未央宫。汉成帝崩逝后,王太后让班婕妤担任守护陵园的职务,从此班婕妤天天陪着石人石马,谛听着松风天籁,眼看着供桌上的香烟缭绕,冷冷清清地度过了她孤单落寞的晚年。
当时的人都说班婕妤侍君不逾礼法,可与周宣王的姜后鸡鸣戒旦,前后媲美,可惜汉成帝沉迷于酒色,远离了班婕妤的规劝及影响,因而周宣王成就了中兴大业,汉成帝却落得个暴毙的结局。这里,我不对汉成帝抱婉惜的心情,只对班婕妤抱婉惜的心情,倘若她遇到了过去的周宣王、楚庄王,或她后来的唐太宗,甚或是明太祖,又当如何?

班昭
班昭字惠班,又名姬,家学渊源,尤擅文采。扶风人。班彪之女,班固之妹,曹世叔之妻,早寡。固为《汉书》,其八《表》及《天文志》未竟,和帝诏就东观续成之。数召入宫,令皇后贵人师事,号曰曹大家。有《女诫》七篇,集三卷。她的父亲班彪是当代的大文豪,班昭本人常被召入皇宫,教授皇后及诸贵人诵读经史,宫中尊之为师。
班昭十四岁嫁给同郡曹世叔为妻,所以人们又把班昭叫做“曹大家”。
以个性而论,曹世叔活泼外向,班昭则温柔细腻,夫妻两人颇能相互迁就,生活得十分美满。
班昭的文采首先就表现在帮她的哥哥班固修《前汉书》,这部书是我国的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是正史中写的较好的一部,人们称赞它言赅事备,与《史记》齐名,全书分纪、传、表、志几类。还在班昭的父亲班彪的时候,就开始了这部书的写作工作,她的父亲死后,她的哥哥班固继续完成这一工作。班固,字孟坚,九岁能作文,稍大一点,博览众书,九流百家之言无不穷究,不料就在他快要完成《前汉书》时,却因窦宪一案的牵连,死在狱中,班昭痛定思痛,接过亡兄的工作继续前进。
好在班昭还在班固活着的时候就参予了全书的纂写工作,后来又得到汉和帝的恩准,可以到东观藏书阁参考典籍,所以写起来得心应手。
《前汉书》出版以后,获得了极高的评价,学者争相传诵,《前汉书》中最棘手的是第七表《百官公卿表》,第六志《天文志》,这两部分都是班昭在她兄长班固死后独立完成的,但班昭都谦逊地仍然冠上她哥哥班固的名字。班昭的学问十分精深,当时的大学者马融,为了请求班昭的指导,还跪在东观藏书阁外,聆听班昭的讲解呢!
班昭还有一个哥哥(二哥)是班超,(大哥是班固。班家三兄妹,班固/班超/班昭均是人才)。我们现在常用的两个成语“投笔从戎”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他的口语演化而成的,反映出他的智勇过人,他出使西域,以功封定远侯,拜西域都护,扬汉威直至中亚细亚三十年之久
汉和帝永元十二年,班超派他的儿子班勇随安恩国入贡的使者回到洛阳,带回他给皇帝的奏章:“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人玉门关。谨遣子勇,随安西献物入塞,及臣生在,令其目见故土。”表达出一种浓郁的叶落归根的思想,然而奏章送上去之后,三年后朝廷仍不加理会。班昭想到死去的大哥班固,对年已七十,客居异乡的二哥班超,产生一股强烈的的依恋、怜悯心情,于是不顾一切地给皇帝上书:
妄同产兄西域都护,定远侯超,幸得以微功得蒙重赏,爵列通候,任二千石,天恩殊绝,诚非小臣所当被蒙。超之始出,志捐躯命,冀立微功,以自陈效。会陈睦之变,道路隔绝,超以一身,转侧绝域,晓譬诸国,固其兵众,每有攻战,辄为先登。身被金夷,不避死亡,赖蒙陛下神灵,且得延命沙漠;至今积三十年,骨询生离,不复相识;所与相随时人士众,皆已物故;超年最长,今且七十,衰老被病,头发无黑,两手不仁,耳目不聪明,扶杖乃能行,虽欲竭其全力,以报答天恩,迫子岁暮,犬马齿索,为之奈何?
蛮夷之性,悼逆侮老,丙超旦暮入地,久不见代,恐开好究之原,生逆乱之心。而卿大夫感怀一切莫肯远虑,如有卒暴,超之气力,不能从心,便为上损国家累世之功,下弃忠臣竭身之用,诚可痛也!故超万里归诚,自陈苦急,延颈逾望,三年于今,未蒙省禄。
妾窃闻古者十五受兵,六十还之,亦有休息不任职也。缘陛下以至孝理天下,得万国之欢心,不遗小国之臣,况超得备候伯之位,故敢触死为超求哀,乞超余年,一得生还;复见阙庭,使国家永无劳远之虑,西域无仓猝之忧,超得长蒙文王葬骨之恩,子方哀老之急。

班昭代兄上书,说得合情合理,丝丝入扣,汉和帝览奏,也为之戚然动容。特别是文中的最后两句,引用周文王徐灵台,掘地得死人之骨,而更葬之。魏文侯之师田子方,见君弃其老马,以为少尽其力,老而弃之,非仁也,于是收而养之。两则故事明讽暗示,汉和帝认为不再有所决定,实在愧对老臣,于是派遣戊己校尉任尚出任西域都护,接替班超。

班昭以她的文采和才情使她的哥哥班超得以回朝。
任尚抵达任所,班超一一予以交代完毕,任尚对班超说:“任重虑浅,宜有以海之。”希望班超对他治理西域一些忠告,班超语重心长地说:“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顺孙,皆以罪过徙补边屯;而蛮夷怀鸟兽之心,难养易败。今君性严急,水清无大鱼,察政不得严苛,宜荡佚简易,宽小过,总大纲而已。”但班超走后,任尚私下对亲信说:“我以班君当有奇策,今所言平平耳!”任尚不能借重班超的经验,竟以严急苛虐而失边和,这是后话。
汉和帝永元十四年八月,班超回到洛阳,拜为射声校尉,他离开西域疏勒时本已有病,来不及和妹妹好好地聊聊,加以旅途劳顿,回家一个月就病逝了,班昭无言以对。
班昭以她的文采,完成了哥哥班固的《前汉书》打动汉和帝的心,使哥哥班超回归洛阳。班昭的文采还表现在她写的《女戒》七篇上。
《七戒》包括: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七章。本是用来教导班家女儿的私家教课书,不料京城世家却争相传抄,不久之后便风行全国各地。
在“卑弱”篇中,班昭引用《诗经•小雅》中的说法:“生男曰弄漳,生女曰弄瓦。”以为女性生来就不能与男性相提并论,必须“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和事,不辞剧易。”才能克尽本份。
在“夫妇”篇中,认为丈夫比天还大,还须敬谨服侍,“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妇不事夫则义理坠废,若要维持义理之不坠,必须使女性明析义理。”
在“敬慎”篇中,主张“男子以刚强为贵,女子以柔弱为美,无论是非曲直,女子应当无条件地顺从丈夫。”一刚一柔,才能并济,也才能永保夫妇之义。
在“妇行”篇中,订定了妇女四种行为标准:“贞静清闲,行己有耻:是为妇德;不瞎说霸道,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齐整,身不垢辱,是为妇容;专心纺织,不苟言笑,烹调美食,款待嘉宾,是为妇工。”妇女备此德、言、容、工四行,方不致失礼。
在“专心”篇中,强调“贞女不嫁二夫”,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却绝对不可以再嫁,在她的心目中下堂求去,简直是不可恩议的悖理行为,事夫要“专心正色,耳无淫声,目不斜视。”
在“曲从”篇中,教导妇女要善事男方的父母,逆来顺受,一切以谦顺为主,凡事应多加忍耐,以至于曲意顺从的地步。
在“叔妹”篇中,说明与丈夫兄弟姐妹相处之道,端在事事识人体、明大义,即是受气蒙冤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万万不可一意孤行,而失去彼此之间的和睦气氛。
班昭主要生活在汉和帝时代,汉和帝在班超死后不久就驾崩了,皇子刘隆生下来才一百天,就嗣位为孝殇帝,邓太后临朝听政,不到半年,殇帝又死,于是以清河王刘祜嗣位为孝安帝,孝安帝才十三岁,邓太后仍然临朝听政。
东汉皇帝短命,只有开国的光武帝刘秀活过“花甲”,六十二岁时死,其次就是明帝,四十八岁,再次是章帝三十一岁,其他多在二十岁以下,包括一大批娃娃皇帝,造成外戚专权局面。
邓太后以女主执政,班昭以师傅之尊得以参予机要,竭尽心智地尽忠。邓坞以大将军辅理军国,是太后的兄长,颇受倚重,后来母亲过世,上书乞归守制,太后犹豫不决,问策于班昭,班昭认为:“大将军功成身退,此正其时;不然边祸再起,若稍有差迟,累世英名,岂不尽付流水?”邓太后认为言之有理,批准了邓坞的请求。
班昭年逾古稀而逝,皇太后为她素服举哀。
班昭是一位博学多才,品德俱优的中国古代女性,她是位史学家,也是位文学家,还是位政治家。她在曹家有一个儿子,几个女儿,儿子曹成被封为关内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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