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戴笠

“生为国家，死为国家，平生具侠义风，功罪盖棺犹未定；誉满天下，谤满天下，乱世行春秋事，是非留待后人评！”左派文人章士钊的这幅挽联反映了人们对这个“旷世奇才、时代英豪”以及“混凝土世魔王、政治杀手”的认识反差。

中华民国军统局局长戴笠死后，举国悼念，很少流泪的蒋介石几次流泪感慨：“雄才冠群英山河澄清使汝绩；奇衲从天隆风云变幻痛予心。”后来蒋公还说：“戴雨农同志不死，我们今天不会撤退到台湾。”周恩来在中共会上也说：“戴笠之死，共产党的革命，可以提前十年成功。”美国总统罗斯福称他为“中国的希姆莱”，日本人、汉奸和中共地下党都把他视为“催命恶魔”，普通民众说他是“抗日勇士”，朋友称他是怪物，醉心事业，连皮肉痛苦都能忘记，非怪物而何？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让我们来看看一代奇人的奇才、奇遇与奇功。

【生平篇】 戴笠 一代护主救国奇才
文 ◎ 王净文


随侍蒋介石身边。（新纪元资料室）

从小怀有“希圣、希贤、希豪杰”的戴笠，年届30岁才考入黄埔军校。由于成绩突出，戴笠被蒋称为“文可安邦，武能定国”，毕业后任蒋介石的秘书、保镖兼副官，从此踏上了民主革命的大路。

从戴笠30岁给自己取的名字就能窥见他早年生活的起伏。“戴笠”取自晋周处《风土记》：“卿虽乘车我戴笠，后日相逢下车揖，我步行，君骑马，他日相逢君须下。”人们常用“乘车戴笠”来比喻不因为富贵而改变贫贱之交。

1897年5月28日，戴笠出生在浙江省江山县保安乡一个殷实家庭，原名春风，字雨农。小时候母亲蓝太夫人找人算命，说他宿命不错，但命中缺水，“父在母先亡”。戴笠4岁丧父，6岁读私塾，14岁入江山县立文溪高等小学，17岁考入浙江省立第一中学，因勇于自承过失，三个月后就被学校开除。很快他以第二名考入联合师范，但未入学即投效浙军第一师模范营充学兵，后部队作战失败，流落宁波，蓝太夫人闻讯亲往接其回家，18岁时娶毛秀丛为妻。

为了找寻救国救民的良方，戴笠20岁时重新外出闯天下，那时他在江浙一带小有名气，有“苏杭第一才子”的美誉，因其年少侠义，曾与帮会往来。后在湖州与王亚樵、胡宗南、胡抱一金兰换帖结为兄弟。22岁时，戴笠与许世友等人在少林寺习武，希望能以高超的武艺除霸安良，三年后回浙江开办春风武馆。24岁时他在上海与青红帮老大杜月笙结为兄弟，27岁苏浙战争时，他在故乡发起自卫团，凭藉仙霞险要阻止闽军入浙，使江山县免于涂炭。


戴笠（右）与杜月笙（中）。（新纪元资料室）

人说“三十而立”，“人过三十不学艺”，然而戴笠的生活可以说是30岁后才开始的。从小就怀有“希圣、希贤、希豪杰”的他，1926年（民国15年）快 30岁时，听说“革命朝气在黄埔”，就自改其名为戴笠，考入黄埔军校第6期骑兵科，当时黄埔军校的校长蒋介石只比戴笠大十岁。由于成绩突出，戴笠被蒋称为“文可安邦，武能定国”，毕业后任蒋介石的秘书、保镖兼副官，从此踏上了民主革命的大道。

为了革命理想 甘当无名英雄

一位美国军官这样描述中等身材、体格魁梧的戴笠：“他走起路来像是脊粱骨上了钢条，步子大而有力，像是中国戏台上的英雄人物夸大了的步伐。他那犀利审视的目光，像是要把人的五官和个性记下来以备日后之用。”不过年轻时戴笠很为自己这张长长马脸自惭形秽，特别是他患有鼻炎，经常发出像马哼的声音。很相信命运的他偶然看见相书上写：“观君之相如马，此主大贵，君之前程无量。”从那以后戴笠就常常以马自居，在其27个化名中，常有“马行”之类的假名，当然由于命相缺水，戴笠的化名中带水字旁的最多，如“沈沛霖”、“洪森”等，以补命中不足。



抗战时期戴笠在忠义救国军基地招待美国盟军。（翻拍／宋碧龙）

戴笠所领导之军统局（国民党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简称），业务多至数十种，不光是人们常说的暗杀、情报这几种，还包括政治、经济、文化等多个方面，其工作人员累计达十万以上，“诛倭锄奸、除暴安良，所捕元恶大憝以千计”。由戴笠一手组成的“忠义救国军”与各地游击部队，以及战后吸收输诚中央之伪军，总数不下一百万人之众。

戴笠称他的一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继续孙中山和革命烈士未竟的事业”，他也一直要求自己和部下要忠于“国民革命的理想，不计个人名利得失”。在重庆军统局山坡上有块无字碑，戴笠经常要求部下“清除一切私心杂念，甘当无名英雄。……无名英雄就要随时准备作出牺牲，他们是坚韧不拔忍辱负重的典范，他们是领袖的工具，只有领袖才能创造伟业名留青史。”蒋介石也曾评价说：“革命的成功，全靠特种工作人员能做革命灵魂、国家保姆。”下面概举戴笠精忠数事，以见一斑。

抗日功绩

1933年，原本在一二八事变中英勇抗敌的19路军军长蔡廷锴，受共产党影响，假借抗日之名宣布福建省独立。戴笠派人策反其将领，不到三个月蔡宣布下野出国流亡。假如当时未能及时阻止中共发动的这种分裂行径，以当时军阀割据的势态，加上日本乘虚而入、分而治之，今日中国可能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1934年6月13日，戴笠破获了日本驻南京副领事藏本英明自导自演的失踪案，使日本出兵阴谋在国际间颜面无存。1936年7月，陈济棠与李宗仁发动“两广政变”，不过戴笠早已从海、陆、空三方面暗中部署，一夕间多名将领被他策反，两个月内兵不血刃地结束叛变。至于西安事变，戴笠一再向蒋介石汇报“西北军心不稳”，蒋依然前往。待蒋被抓后，戴笠冒死陪同宋美龄赴西安救蒋。事后他自请处分，反而获得蒋的信任，因为当时很多蒋的亲信干将都躲着不敢出来。


西安事变时戴笠前往营救，留下手稿。（新纪元资料室）


西安事变后戴笠随侍蒋介石安返南京。（新纪元资料室）

1937年七七事变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淞沪抗战之前，戴笠很坚定地对其他人说，这次我们一定要打了。国民党元老吴稚辉问他，武器经济都差得那么远，拿什么打呢？戴笠说：“哀兵必胜，猪吃饱了等人家过年，是等不来独立平等的。”这句话给其他人的震撼很大，后来成了军统抗日的经典创见。据军统大员沉醉回忆，抗日战争中军统牺牲者达一万八千人之多，而当时全部注册人员仅为四万五千余人。

1937年戴笠负责成立的苏浙抗日武装别动队（后称为忠义救国军），在敌后方起到了很大作用。淞沪大战前，戴笠赶到上海，吩咐军统的人从日本人的眼皮底下抢来了五六千只军火库武器。戴笠还找到杜月笙，在短短一个月内成立了一万人的“苏浙别动队”，在掩护正规军撤退时，一万人只回来了两千人。


戴笠与忠义救国军团长以上合影。（翻拍／宋碧龙）

当时戴笠白天忙于组织对日情报战和武装别动队，晚上他坐车从上海到南京，向蒋介石汇报战况和分析情报。那时铁路已经不通，汽车也只能熄灯行驶，日军飞机不断轰炸扫射，时时如身临鬼门关，他却犯险如常。当时日本人对他颈上人头的悬赏金额，犹在对毛泽东悬赏之上。

1938年1月，奉蒋介石手令，戴笠将敌前抗命退兵的军阀、山东省主席韩复渠，以诱捕方式押送汉口军事法庭审判枪决。并于同月在万国医院病房毒死与韩复渠同谋通敌的四川军阀刘湘。当年七七及八一三周年，别动队还在上海发起全市大暴动，迫使日军不得不在上海周边留驻重兵，有效分散了日军兵力。

1939年戴笠亲自到越南河内，部署刺杀投靠日本的大汉奸汪精卫，行动失败后，戴笠又继续部署，1944年汪于日本就医时，戴笠密令潜伏的中日混血日籍女佣以慢性毒物致汪并发症死亡。

1940年，日皇裕仁派遣其亲表弟高月堡大佐来华北视察，11月29日，高月被军统特工击毙。当时物资紧张，却有不肖官商乘机走私囤积民生必需品，哄抬物价，大发国难财，军统于是成立经济检察队，将屯粮的成都市长杨全宇判处死刑，将走私贪污的财政部中央信托局经理林世良活埋。

1941年，为加强南亚抗日活动，戴笠两次亲赴缅甸建立情报网，在东南亚做到了“只要有华人血统的地方，就有戴笠的情报员”。他还通过孔雀公司领得商用大卡车牌照1000张，保证了战时国际物资的运输。

1942年可以说是戴笠谍报生涯最成功的一年。国民政府破译了日军密码，不但能提前转移物资，有效避开日军的轰炸，还将日本偷袭珍珠港事件提前通知美国。后来美国从戴笠那学会了破译日本海军密码，这为美国取得中途岛之战、以及彻底改变太平洋战事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1943年戴笠兼任国民政府财政部缉私总署署长和战时货物运输管理局局长。1944年日军发动开战以来最大规模攻势，国民政府由北至南除了缅甸之外全线溃败。戴笠麾下的所有忠义救国军及中美合作所游击队全线出击，有效牵制了日军的总攻击。

1946年戴笠组织中国交通总局。3月17日，戴从青岛乘专机赴沪转渝，飞机在雷雨中撞上南京附近板桥镇200米高的岱山（又称戴山），最后葬身在困雨沟，年仅49岁。“戴机撞戴山，雨农死雨中”，这让人想起《三国演义》庞统（号凤雏）死在了落凤坡，莫非天命难违？或者应了百姓常说的那句话：“搞诈术的，都不得好死。”◇



蒋介石与戴笠遗族合影。（新纪元资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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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志篇】 甘做领袖耳目手足的豪杰
文 ◎ 王华


戴笠庭园小憩。（新纪元资料室）

戴笠忠于蒋介石，看似奴才忠于主人，但实质上戴笠是把对革命事业的追求融入其中。1922年蒋介石永丰舰上救孙中山，其忠心、才干和勇气令戴笠敬佩不已，蒋的才干和洞察力也让戴笠心甘情愿充当其“耳目手足”。

假如戴笠没有突然死去，他为党国从事的这些机密恐怕不会这样广为人知。在世人眼里，戴笠生前只是个少将。是什么力量促使戴笠选择特工生涯的呢？戴笠的回答是“只是为了继续三民主义革命”。

1925年孙中山去世后，中国各种思潮、各种势力、各种人物，可谓纷繁复杂，好一个春秋乱世。戴笠凭藉自己近距离观察判断，认定蒋介石才是孙中山的真正传人，中国革命的真正希望。

表面上看，戴笠忠于蒋介石，就好比奴才忠于主人，但实质上戴笠是把自己对革命事业的追求，融入对蒋介石的配合与服从上了。在戴笠眼里，一方面他要报答蒋介石的知遇之恩，另一方面他也深知自己的资历、能力和水准，绝对是在蒋之下。

戴笠曾经看过太多与蒋介石抗衡的英雄豪杰们，一个个败在蒋的手下，既便军阀们集体联合起来反蒋，也还是被蒋一一击破，戴笠从心底里佩服蒋介石，心甘情愿充当其“耳目手足”。

远的不说，1922年蒋介石永丰舰上救孙中山，其忠心、才干和勇气令戴笠敬佩不已，蒋与众不同的坚决反共观点也让戴笠赞同。1923年蒋介石从苏俄考察后就认识到：“苏维埃政治制度乃是专制和恐怖的组织，与我们中国国民党的三民主义的政治制度，是根本不能相容的。”在做蒋副官之前，戴笠就具有反共思想。1927年4月12日国民党清党时，戴笠积极站出来揭发同学中20余名共产党员，此举得到蒋介石的赏识，从那以后戴笠开始从事情报工作。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本入侵中国以来，蒋介石跟一般热血青年不同的是，他深知当时中国国力的孱弱，日本人叫嚣“三个月灭华”是完全可能的。在积极准备抗战六年之后的1937年8月的淞沪大战，一个月内中国军队70％的主力就被日军消灭了，而1931年新成立的国民政府更是千疮百孔，一旦贸然开战，几个月后军事必败，就必然导致投降以及投降后的割地赔款等丧权辱国行为，这是蒋介石绝对不愿看到的。

所以蒋介石一面假装与日本和谈，一面积极准备抗日。他一再告诫其亲信，中国要想取得抗日战争的胜利，必须依靠国际力量，把抗日战争融入世界反法西斯的主战场，一旦开战，中国能做的就是坚持到底，绝不投降。蒋介石的真知灼见和良苦用心并不为当时的人们所理解，特别是在中共的挑拨诬陷和故意歪曲下，不少人误认为蒋介石不抗日，连张学良这样的国军将领都被中共误导利用了。

然而戴笠却是少有的理解、拥护和忠于蒋介石的人。在那个权力纷争不断，谁也不知最后鹿死谁手的年代，戴笠能认准明主，并坚定不移地追随蒋介石，这也是戴笠超于一般人的智慧良善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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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人篇】 忠义侠客 知人善用
文 ◎ 齐先予


戴笠随侍蒋介石检阅重庆特警班。（新纪元资料室）

在你死我活的抗战年代，特工这一行是随时拿命来赌博的。戴笠是如何培养他的部下舍生忘死呢？戴笠在挑选人、改变人、使用人上都有奇招，在短短10多年内培养出一大批杰出人才，做出让美国人都敬佩的成就。

中华传统忠义精髓

在创建军统时，戴笠既运用中国传统的忠义观，也引进孙中山的革命思想。无论多忙，每个培训班戴笠都会当“班主任”，就像蒋介石对于黄埔军校那样。戴笠时常告诫部下，“军统的历史是用同志们的血汗和泪水写成的。重要的是，死亡临头之时，要甘为事业献出自己的生命。”戴笠常把军统比作一个大家庭，并用传统伦理以德相报，团结特工。戴笠向死亡的军统特工父母支付丧葬费，照顾他们的孤儿寡妻，有意地将军统局塑造成一个讲仁义的单位。

在忠义上，戴笠用自己的行动树立了榜样。戴笠的结拜兄弟王亚樵曾是10万斧头帮的帮主，后成为职业杀手，一心想杀蒋介石，而戴笠一心要保蒋介石，于是两人决裂。1936年戴笠首先逮捕了王的部下，利用部下的妻子在梧州约见王，埋伏的军统特务以石灰撒面，继而枪杀了王，并剥去其面皮。然而对另一个忠于蒋介石的结拜兄弟胡宗南，戴笠宁愿把自己喜欢的浙江警校美人叶霞娣送出国学经济，回来当了大学教授，以此把她培养成胡宗南期待的“像蒋夫人那样”的妻子。

在网罗第一线特工时，戴笠找的多是受过武术训练的侠义之士，就像《史记》里刺秦的荆轲，《三国演义》、《水浒传》、《江湖奇侠传》里放浪不羁、敢做敢为的游侠。戴笠常把功夫大师请到军统局内，还经常用英雄豪杰的故事鼓励众人。为了寻找江湖好汉，戴笠曾派人到嵊县和襄阳等地招兵买马，那里以穷山恶水、土匪游民出名，后来戴笠也培养了很多爱国青年学生。

在军统训练班里，学员要掌握射击、爆破、下毒、电讯等多种技术，还必须接受三民主义、服从领袖等思想。戴笠从一开始就使军统的严格纪律与对领袖的个人崇拜结合在一起，从而营造出一种特殊的政治文化氛围。在抗日时期，戴笠以“匈奴未灭，何以为家”、“针尖不能两头尖”为训，规定战时特工不许结婚。


戴笠恭请蒋中正入重庆特警班检阅场地。（新纪元资料室）

为部下求情被蒋骂下贱

戴笠对部下既严格也很体贴。1938年军统福建闽北站副站长张超，因为与福建省主席陈仪有矛盾而被枪决。戴笠忽闻自己的爱将被杀，当即跑去向蒋介石告状。哪知陈仪抢先了一步。蒋怒斥戴笠，说他卑鄙无耻，直骂得戴笠汗颜满面。

谁知戴笠“噗通”一声在蒋面前跪下，痛哭流涕地说：“张超千错万错，自有‘团体’纪律制裁，他陈仪要抓便抓，要杀便杀，如果校长不能给我作主，以后我也无法再干下去了。”戴笠的哭闹令蒋介石一时无计可施，他索性抬脚用皮鞋对戴笠一阵猛踢，还不停大骂戴笠“下贱！没有人格！”

戴笠剧痛之下仍然说：“报告校长，这个我不承认，如果今天我是为个人升官发财而跪在这里，或者是因为工作失败，为敌人所屈服，那就是下贱没有人格。今天我们有一个很好的同志，无辜被人家杀害了，我不为他诉冤，谁来为他诉冤？”戴笠见蒋还是不肯答应就说：“报告校长，学生无能，并非无耻。我领导无方，现在呈请校长准予辞职。”

当天戴笠把辞职报告呈送上去。第二天蒋把戴笠召去，用从未有过的亲切口吻，推心置腹跟他讲了自己不得不从全国抗日的大局出发、迁就陈仪等种种苦衷，让戴笠真切感受到蒋把自己当成心腹亲信那种无话不谈、无心不交的知己地位，戴笠当即泪流满面地回到寓所，题写了“秉承领袖旨意，体谅领袖苦心”12个字，并以此成为军统的座右铭。

慧眼识人 精心栽培

戴笠看人具有高超的洞察力，早期每个特工他都要亲自考核面谈，把其用在合适的地方。比如来自戴笠家乡的姜毅英，通过简单问话后戴笠发现她具有男人和女人的双重性格，于是重点培养她，最后她成为当时国民党唯一的女少将。再比如被誉为军统“四大金刚”之一的沉醉，第一次见到戴笠时还只是一个18岁的孩子，不过戴笠从他强健的体魄和精神抖擞的眼神中看出他是个特工好料，19岁就把他提拔为少校行动组长。沉醉杀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手下一个叛徒。当战战兢兢的沉醉想到戴笠所说“这是为国锄奸，为民除害”时，终于用一把带有剧毒的尖竹刀，在叛徒屁股上扎了一下，那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戴笠直夸他干得好。

沉醉努力钻研，很快成为“军统第一名探”，他随手三枪就能打死三只老鼠，在擒拿、格斗、绑架等方面也都是能手。在一次追捕共产党时，沉醉中弹受伤，但依然咬牙坚持，事后戴笠问起，沉醉说：“我如果倒下了，后面的人肯定来救我，那共党就会乘机跑掉！”1949年由于龙云投靠中共，沉醉在云南被抓，在共产党监狱苦熬了十年之后被放出。被周恩来洗脑后的沉醉，写书骂了很多国民党高官，但他从来不骂戴笠，而且每年还祭奠戴笠，可见戴笠的人格魅力。

有“蓝色007”之称的国民党第二代谍王沈之岳，也是戴笠发现的奇才。沈学识渊博，会英语和俄语，戴笠亲自说服他加入军统，1938年他被派到延安刺杀毛泽东。不过他是否是双面间谍，至今还是个谜。

1939年当上海军统遭受重创时，戴笠找来从来没有做过特工的小学同学姜绍谟，在短短几小时的谈话中，无师自通搞谍报的戴笠把自己的心得体会传授给他，结果姜在上海的情报活动非常成功。这说明戴笠的用人眼力和点拨的确高人一等。

晓以大义 几小时改变一个人

1940年太行山作为抗日根据地作用很大，戴笠决定把乔家才（后任军统督察长）派去，加强对日寇的打击力度。不过戴笠知道乔的性格比较严厉，为人处世往往声色俱厉，于是戴笠藉饯行酒会以轻松的谈吐对他加以匡正，告诉他不要只看局部、只看人一时的缺点，在纠正问题时，往往有比严厉批评更好的方式，那就是包容。“一个人也需有天地之大无所不包的度量；我们对于一个人，不能求其全。只要取其所长，去其所短就够了。”结果乔到山西后真的遇到很多需要妥协包容的地方，最后顺利完成任务。

谷正文，国民政府播迁台湾后致力于反攻大陆的保密局侦防组组长，2007年97岁去世的他，至死也不后悔自己走过的路。当年他是北大的进步学生，曾在林彪的115师担任侦察大队队长。被国民党抓去后，戴笠跟他密谈了几小时后，他就变成了一个坚定的军统特工，还在中共山东根据地担任过不小的职位，对中共有深刻认知。

后来戴笠派他担任军统北平特工组长，对中共在北平的地下活动打击很大。他曾收服一个叫“草上飞”的小偷（他曾一人在一夜间把瑞蚨祥三楼的高级绸缎全部偷走），发现了中共在北平桌子腿四号院的地下电台。利用女佣帮台长夫人发求援电报，然后利用心理战术，谈中共理论的虚幻和现实的反差，最后让台长李政宣供出了一份上百人的中共在华北和上海的组织名单。

戴笠死后，接任中华民国军统局长的毛人凤在戴笠日记里发现“郭同震（谷正文的真名）读书甚多，才堪大用”的评语，于是开始重用他。一次谷正文抓获一个共谍，从他走路姿势上就认定这人经历过长征，一审问果真如此。“因为经历过长征的人具有不同的气质”。由此可见其观察力非同一般。后来谷正文策划了“喀什米尔公主号”事件，差点把周恩来炸死在飞机上。

寥寥数例，戴笠的识人用人，可谓一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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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报篇】 用间应变 铲奸除恶
文 ◎ 李贝利


国史馆与军情局合作，2011年10月8日发布“戴笠先生与抗战史料汇编”史料新书，书中藉大量戴笠手写原稿，还原当年情报战神秘面纱。（国史馆提供）

在戴笠看来，做好情报业务除了必须掌握《孙子兵法》〈用间〉篇等应变技能外，主要是学会如何与人交往，投其所好地了解对方心理，取得信任后学会驾驭人的办法。戴笠把自己的经验归纳为“五字诀”：“裙、办、师、财、干”。

1933年5月7日上午，一个打扮阔气的商人带着年轻随从住进了北平六国饭店。两人要了三楼的一个房间，入住后不时朝对面房间张望。中午12点当他们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留长须的高个男子和一个年轻女子出现在卫生间时，商人下楼安排车，年轻人端起手枪“砰！砰！”对准那男的后心就是两枪。在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听到枪声赶来的人群中，年轻人举着手枪咬着牙喊道：“闪开！我在杀汉奸，没你们事！”乘人们发愣之时，他已经上车一溜烟跑了。

死者是投靠满洲国的皖系军阀张敬尧，中年商人是军统四大金刚之一的王天木。一个月后的6月18日，上海又发生了左派文人杨杏佛被乱枪打死案，这些都是戴笠早年在力行社特务处安排的刺杀行动。等到1937年抗日正式开始后，类似这样的大暗杀频频发生，在抗战最初三年间，仅在上海一地被各种狙击暗杀的死伤人数就达数百人之多，被害者主要是汉奸，其中影响最大的除中华民国首任国务总理唐绍仪被杀外，还有上海青帮头领张啸林被冒充保镖的特工枪杀、汪精卫伪政权上海特别市市长傅筱庵被仆人菜刀砍死案。

戴笠曾给军统提出“以不变应万变”的三大主要特工任务：“情报、行动和电讯”，前面那些暗杀都是行动科的任务。不过很快的汪精卫伪政府利用汉奸李士群、丁默村在极司非而路76号开始了对军统的围剿，双方发生激烈的间谍战，王天木等人最后都归到了76号。双方特别是围绕上海银行业的火拚达到高潮，多起震惊国内外的大血案直杀得双方银行职员胆战心惊，无法正常工作。后来在重庆财政部门的质询下，戴笠也意识到这样下去势必两败俱伤，于是主动通过杜月笙斡旋，最后与李士群达成默契，上海大暗杀就此甘休。

破译是胜利女神

在电讯方面，戴笠坚信“破译是胜利女神”这句军事谍报名言，从一开始就不惜在破译密码上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不过当时国民党虽有好几个密码破译机构，军统的力量还算薄弱的。1936年戴笠手下的密电专家魏大铭破译出一份日本外交密电，首开纪录。1938年戴笠以1万美元的年薪，从美国请来具有破译天才的赫伯特．亚德利（Herbert O.Yardley），从而培养了大批专业人才。1939年戴笠从日本俘虏口中得知日军使用的密码由日文50个字母组成。1940年，在亚德利与中国女孩徐贞的帮助下，军统破译了日本间谍“独臂大盗”的“书籍密码”，该间谍把中国高射炮的最高射距1.2万英尺用密码告诉了日军。1941年亚德利将其中国之行写成《中国密室》一书，但由于涉及机密，直到1983年该书才得以付印发行。

为了交换成果、集中管理，1940年4月1日，在戴笠的建议下，蒋介石批准成立了“特种技术研究室”的全国密码中心，温毓庆为主任，魏大铭和蒋介石的机要秘书毛庆祥做副手。温去香港后，魏主要负责。从1941年起，这个密码中心就不断传出好消息，先后破译了“日方以橡胶交换苏联的木材”的经济资讯，以及日本将不惜代价与美国“和谈”的政治密电，当然最著名的是1941年12月初破译的日本偷袭珍珠港的密电。

可惜美军认为，中国的密码技术还是从美国学去的，怎么可能一两年后破译美国人都无法破译的最高密码呢？他们哪里知道，军统电讯业务的工作人员达4000多人，电台数百部，早年魏大铭还发明设计了一种小型电台，而且日文很多是从中文演变过去的，有很多内在联系，中国人在这方面得天独厚。

情报：攻心为上

在戴笠看来，做好情报业务除了必须掌握《孙子兵法》〈用间〉篇、《三十六计》等应变技能外，主要是学会如何与人交往，投其所好地了解对方心理，取得信任后学会驾驭人的办法。

如何洞察人情世故，戴笠把自己的经验归纳为“五字诀”：“裙、办、师、财、干”。“裙”就是中国人玩政治离不了裙带关系；“办”指对外交往离不了苏秦、张仪那样的说客和公关人物；“师”就是军师、机要秘书、参谋长、智囊团等人。关于财和干，戴笠说：“我之将财字排在后面来谈，不是不重要，而是更重要，它是压阵脚的东西。当五字诀同时都抓到手是没有的，破竹过关，要一节一节因势利导地去干。”不过这些对共产党员不太适合，戴笠常用现实来破除其理想梦幻。

在谍报工作中，戴笠总是用鼓励、指点，而不是命令的方式强迫部下去干危险的事。戴笠自己就是个不怕死的人。在淞沪大战时，戴笠白天在上海指挥部署，晚上还冒险开车到南京汇报。一天他被大雨淋得湿透了，高烧了三天三夜，当别动队培训班的人来汇报工作时，戴笠糊里糊涂地抓起枕头下的一大把钱，要这人去做套中山装好上战场。当来者问他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戴笠好像明白了点，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抓起笔，吃力地写了三个字“不怕死”，这也算是戴笠一生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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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篇】 忠孝齐家 英雄爱美
文 ◎ 齐先予


戴笠与母亲蓝太夫人合影。（新纪元资料室）

戴笠是出名的孝子，平时离开家乡半月，必有书信告慰老母。个人生活上，大陆大肆宣传其好色及与红星胡蝶的风流轶事，然而当今台湾图书馆中的戴笠相关传记都否定戴笠是好色的，相反地，他自律极严。

四岁丧父的戴笠对母亲有特别的感情，常自谓“受十年严格母教，数百次苦痛笞楚，方苦炼成今日之我。”戴笠同蒋介石一样，是出名的孝子。平时离开家乡半月，必有书信告慰老母，每有人回江山，必亲选老母所喜爱物品带回，以表孝思。戴笠常对手下的人说要向他母亲学习，“学习她管理如此繁多事务的能力”。戴笠在仙霞岭为母亲盖了一个别墅，里面有一个从任何方向看来都不变形的华丽镜子。戴笠死时，72岁的母亲犹在堂，三年后老人弥留之际仍频频呼爱子之名不绝。

戴笠有个弟弟叫戴云林，戴笠称他“能力有限，而欲望甚高”，于是勒令他回籍奉母，不许在外作事。戴笠只有一个独子叫戴善武，又名藏宜，戴笠生前绝不准其带兵，因为担心他“误人误己”。1949年9月，戴善武被中共逮捕，1951年1月在万人大会上被枪决，戴家房产被全部没收。1953年末，蒋介石派专人接戴笠后人去台湾，不过小孙子被其儿媳留在了大陆。

个人生活上，大陆盛传戴笠既有四不（不喝茶、不吸烟、不照相、不讲究穿着），又诬指其有五好（好高级轿车、好豪华住宅、好洗澡、好喝酒、好色），尤其大肆宣传其好色轶事，指称戴笠40多岁当遇到三十年代走红的电影明星胡蝶后，从此远离了所有女人，俩人商定抗战一结束胡蝶就与丈夫离婚，而后戴笠正式迎娶胡蝶。关于这段情事，有人说是戴笠绑架了胡蝶，有人说是英雄美人自古佳话，究竟实情为何，如今均已尘封九泉。

然而当今台湾图书馆中的戴笠相关传记，都否定戴笠是好色的，相反地，他自律极严。美国美军中将梅乐斯（Mary Miles）说他与戴笠三年朝夕相处，随时往见，皆未有如其他传闻说的好色之状，可以说，英雄爱美人，更爱美德。

传记作家良雄《戴笠传》也提到，戴笠深夜曾会二位貌美而装束入时的女子。当时流言漫天。其实一位是驻外使节夫人，一位是台湾志士翁俊明所安排与工作有关的日本大学生，皆非外界所想。戴笠并非不近女色的柳下惠，其妻毛秀丛因癌症死后，从此鳏居，未再续弦，自然会有寂寞之想。传说中他确有女友，但在朋友劝告下资送留学，而和她断绝关系。不过，说他有“拥有若干女人”，是毫无根据的。

因为戴氏熟读儒家经典，有深切忠孝节义等伦理观念，且多年来每逢亡妻忌辰，必默默燃上一炷香，陈设鲜果，虔诚纪念。再者，戴氏原有禁令，禁止工作人员在抗战时期结婚，以其重理智且公私分明的个性，必以身率之，否则如何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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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篇】 戴笠沉冤待昭雪
文 ◎ 陈柏年


忠义救国总指挥马志超陪同戴笠与梅乐斯视导中美合作所训练班人员。 （翻拍／宋碧龙）

被大陆描绘成“刽子手”、“恶魔”的戴笠，其实是一位事母至孝，待人至厚的血性汉子。当时共产党视戴笠为心头大患，以为其对国忠诚乃在破坏共党发展，因此恶毒造谣，无所不用其极。

享有“台湾抗战小说王”之誉的邹郎，在《戴笠新传》的序中，总论其功如下：“倘若有人要写一部中国情报史，戴先生有四个第一：一、将黄埔基础系统，扩充为爱国人士有志一同，他是第一。二、将国家情报私自扩大为国际情报合作，他是第一。三、将情报技术由人能智慧配合科技运用，他是第一。四、将敌前敌后情报组织，无形有形的秘密机构，武装精良的情报部队，合计达有百万兵员者，他是第一。”

今年10月，中华民国国防部军事情报局和国史馆合作推出《戴笠先生与抗战时期情报作战》丛书，公开许多原始档案和手令。国史馆馆长吕芳上在发表会上认为，中国大陆并没有可以运用的史料档案，只能凭藉着过去军统人员的回忆录，许多真相都被扭曲。而这套书籍的出版，可为这位“中国近代史上最神秘的人物”揭开一层面纱。

被谎言污衊的“无名英雄”

被大陆描绘成“刽子手”、“恶魔”的戴笠，其实是一位事母至孝，待人至厚的血性汉子。与戴笠因共同主持“中美合作所”，而结为莫逆挚友的美国美军中将梅乐斯（Mary Miles），在回忆录《另一种战争》中谈到他在来华以前，在美国国务院与陆海军情报署中，看到戴笠的资料皆为“秘密警察”、“暴力犯罪”者，甚至言之凿凿地指证他意图杀害自己母亲两次。然而当梅乐斯亲眼见到戴笠将军，深感其精明才干、坚毅果决、和蔼且重然诺的性格，又与之同往敌后家乡，见到戴笠侍母恭谨有礼，家庭和乐，此一谣言就不攻自破。然而当时共产党视戴笠为心头大患，以为其对国忠诚乃在破坏共党发展，因此恶毒造谣，无所不用其极。



戴笠在贵阳与中美合作所官员合影。（新纪元资料室）

在费云文所著的《戴笠新传》中，即曾记述梅乐斯在戴笠饱受中外流言攻讦，却不辩一词时，愤愤不平地说：“戴雨农和那些最密切的工作人员，是我在中国看到的最有事实表现的正当人；但却反而被人基于一种正当法庭所绝不接受的伪证，施以广泛的谴责；甚至被一些对事实表现不求甚解的人，要把他从政治上消灭！”

一生为国 身后凄凉

有许多不实的传闻，至今仍流传两岸，将戴笠描述成一位由于掌控了丰厚的资源而挥金如土、贩毒吸毒，甚至坐拥如云美女。然而在良雄的《戴笠传》中，即记载跟随戴氏最久的副官郭斌所言：“戴先生是一最易侍候的人，他没有官气，能体恤部属，不计较礼数，偶有差错，亦不深责。但同时又是一最难侍候的人，他时刻都在动，没有固定作息时间。有时已命备膳，忽然匆匆外出，无人知他将往何处。有时已经就寝，他又忽而披衣坐起，振笔疾书，亦无人能知他所写何事。”

梅乐斯与戴笠密切共事，朝夕共处三年，对其私德推崇备至，认为他是一个“极好的人”，并曾严峻拒绝梅乐斯提议自他国贩送毒品的建议，“因为有违我国法令，恕难从命。”也不愿接受梅乐斯所言，自美国争取颁发特务工作的奖金，“因为忠心不可以用钱买到。”据梅乐斯数年观察，戴氏每晨六时即起，清晨二时始睡，又对人言紧要公文需在七时以后、夜二时以前送他批阅，可知极为认真，一位豪奢靡烂者，恐难如此规律尽责。至于外传他因工作上调动公用资金而富可敌国，但身后外人却发现，竟没有任何一家银行有其私人存款。寓居多年的公馆中，虽有不少贵重物品，尽皆公务使用，后人整理其衣箱遗物，发现只有若干旧中山服，无一新制者，睹之令人鼻酸。

戴笠一生 已有定论

作家良雄在《戴笠传》中提出以志节、人品、才略及功业四项评判标准，来定戴笠一生功过，可称他为一真正爱国英雄、杰出革命家，或一铮铮奇男子，皆不为过。若以志节观之，戴笠数十年来处处以国家利益为上，献身殉国终不悔，此为其一。以人品窥之，历览戴笠生平，为人淡泊物欲、名利。多年来即使位高权重，从未挟私怨报复，可见光明磊落，此为其二。从才略来看，公职期间，神机鬼藏，胆略绝伦，享誉中外，备受重用，此为其三。自功业观之，弭平重大祸变，抗战时屡建奇功，维护国家交通、经济安定，持平而论，功绩可推为第一人。


戴笠于民国34年国庆日，在上海举行酒会招待中美人员。（新纪元资料室）

戴笠堪称史上奇人，若要论其缺点，就是他能力太高，集众多事务、机密于一身，组织分工不健全下突遇不测，导致后继无人，亦使国家遭受重创。戴笠虽求仁得仁，中国与历史却未给他公平的待遇。戴笠死后，美国海军部部长要颁发懋绩勋章，却因为共产党的从中阻挠，不但不允许梅乐斯中将以官方身份参加祭典，也不准有正式的颁勋仪式。为了维护亡者尊严，戴氏家人也就拒绝了勋章的颁赠。数年后大陆沦陷，戴笠之墓也遭共产党人捣毁夷平。

滚滚长江东逝水，真正的英雄不会被遗忘。今年年初，台湾军情局退休19人，前往浙江省江山市戴笠故乡参访。这是两岸开放以来情治界受邀正式访问大陆的首例，双方均极为低调，主要目的在讨论戴笠南京墓园整修事宜。今年10月，国史馆《戴笠先生与抗战时期情报作战》丛书与相关研讨会的发表，皆显示国人对于这位乱世英雄并未遗忘。戴笠其人其事，必将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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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中美合作所
文 ◎ 吴涔溪


戴笠与美方派驻基地协助训练人员及忠义救国军高级干部合影。（翻拍／宋碧龙）

提起中美合作所，大陆很多人想到的是《红岩》里军统特务如何在白公馆、渣滓洞酷刑折磨中共地下党员“江姐”，其实这只是中共“文艺为政治服务”的假宣传。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成立于1943年4月，结束于1946年1月，目的只是为了二战时共同打击日本，跟国共之争没有关系。

珍珠港事件爆发后，美国海军很后悔忽视了戴笠事先提供的情报，于是主动提出开展情报合作。1943年4月15日在罗斯福和蒋介石的共同批准下，中美签订了《中美特种技术合作协定》。协议中明确规定中方是主要负责人。于是中方派出戴笠、美方派出海军中校梅乐斯（Mary Miles）负责。

在中美合作所里，美军人员一扫之前高傲白种人的态度，完全融入中国人的生活方式中。特别是亲眼看到中国人民抗日条件之艰苦，但抗日决心之顽强，无论日军如何狂轰乱炸、肆意屠杀，中国军队仍然屹守在战场上，谁还能对这样的民族加以轻视呢？很快这些美国军人成了“戴笠将军忠义救国军的一部分”。人们常把这些勇敢的美国军人称作“稻田将军”，他们广泛地分布在中国各处十个大队中，据梅乐斯透露，至少有7万1千日军是被中美合作所的武力所歼灭。

据统计，中美合作所在中国各地举办了22个特工训练班，教授如何破坏日军设施，美军还为军统提供了9000余吨特工器材、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装备了10 万余名军统人员，大大加强了中方对日作战能力，美方还捐助了上千张床位的大型医院。为了破坏日伪地区的经济，由美国出技术，军统印制了大量汪伪政权的伪钞，最早甚至是在美国印刷的。

另一方面，中美合作所也给美军带来很大的帮助。戴笠把破译日军密码的技术无保留地传授给美军，令美军得以取得中途岛胜利，并炸死日本海军司令山本五十六。二战后，美国的一份报告评价中美合作所提供的军事及气象资讯，“成为美国太平洋舰队和在中国沿海的美潜艇攻击敌海军的唯一情报来源”。

合作中梅乐斯也成了戴笠的朋友。戴笠死时，由于美国政府在国共之间的微妙关系，蒋介石一直把戴笠的正式葬礼延后到一年后当梅乐斯以非官方名义回到中国时。让梅乐斯欣慰的是，“中美合作所训练出的忠义救国军，平均每死一人，便杀死敌人三人。曾在戴笠部下服务过的人，投奔敌人的，简直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