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陕西省神木县因地方财政亏空传闻引发的群体性事件引发各界关注。从7月12日开始,有网络传闻称,神木县前任和现任县委书记留下共900亿的债务,神木实施多年的全民免费医疗、免费教育等政策将因财政亏空而终止。这一传闻致使数百名群众7月15日在县政府门前聚集。
神木县官方表示,这些传闻都是谣言,完全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神木警方迅速行动,于7月15日将在网络散布谣言的4名嫌疑人行政拘留;目前神木县社会秩 序稳定。有媒体调查后报道,虽然神木县财政收入减少了,但全民免费医疗、十五年免费教育等惠民政策仍照常实施。神木县财政局表示,该县财政并没有出现巨额 亏空的情况。
虽然神木官方做了澄清,但从当前形势和政府信用来看,神木的公众恐怕会宁可信其有。值得注意的是,与过去群体性事件大多涉及老百姓直接利益(如拆迁、环境 污染等)不同,此次事件的关注焦点是当地的财政亏空、社会福利、地方债务以及民间集资问题。在安邦的智库学者看来,这些问题直接戳中了当前许多地方经济的 “命门”——地方债务沉重、地方财政困难、公共服务不足。
神木的情况并非像县里所说完全是空穴来风。以民间集资为例,据人民网报道,神木近两年出现了几起大的非法集资案件,涉案金额大,涉及人数众多。2012年 以来,神木法院受理的民间借贷纠纷案件达4786起,涉诉金额达32.17亿元,涉诉人数7658人;在县公安局立案侦查的借贷案件7起,涉案金额达 43.1亿元,涉案人数1247人(户)。今年年初,神木县还成立了打击和处置非法集资工作领导小组,对所有案件均责成一名县级领导包抓督办。
其实,类似的事件在内蒙古鄂尔多斯也曾发生过。与神木一样,鄂尔多斯靠着煤炭发财,经济规模和财政收入大幅上升,2011年的人均GDP甚至超过香港。据 称,在鄂尔多斯,资产上千万的人至少有10万,每217人中就有一个亿万富翁,每15个人中就有一个千万富翁。在快速发展的膨胀之下,鄂尔多斯大搞城市扩 张和房地产建设,而且民间集资迅速发展,挟裹进公众、官员、企业和银行。但当经济周期一变,宏观调控一严,资金链一断,地方经济立刻崩溃,除了留下一大片 少人居住的“鬼城”,还有当地社会经济的混乱。
类似的地方在国内还有不少,它们的经济发展都表现出一些共性的特点,是政府强力推动之下的粗放经济的典型,可以称之为“大老粗经济”。这种经济模式往往表现出如下一些特点:
一是高度依赖粗放的资源利用。这些地方往往有特殊的资源,最典型的是煤炭或其他矿产,由于大规模开采资源,带来地方经济的爆发。二是短期财政大增,也带来 地方财政支出大增,政府花钱大手大脚,并没有想过给继任者留下钱,因此造成地方财政虽然爆发,但财政能力的持续性很差,继任官员往往缺钱,却要收拾过大的 烂摊子。三是城建规模急速扩张,房地产爆发,地方经济从资源经济转向土地经济,这就是地方经济的升级。四是民间集资盛行,资产泡沫涌现。由于短期内暴发式 地聚集了大量财富,这些资金无处可去,往往与房地产结合,演变成地方民间集资的浪潮。五是产业结构单一。虽然有些地方政府也想改变,但产业多元化的过程艰 难,地方经济在产业上缺少可持续性。六是缺少教育、医疗、服务业的配套发展,资源优势没有转化成社会公共财富。七是过度的资源开采往往导致严重的环境污染 与生态恶化,损害了未来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