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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23 July 2015

魏京生:中国共产党的故事

九十四年前的七月份,发生了一件小事。有一个小小的政党,在外国人的帮助下成立了。负责组织各地党代表前来开会的就是这个外国人,一个外国政党的代表。来到会场的代表们,也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被拉进党内的比较著名的两个人,也是后来成为该党领袖的两个人,都没有到会。可见大家都没把这当回事儿。
这两个人,都是最著名的北京大学的教授,而且是著名教授。一个叫做陈独秀;另一个叫做李大钊。年纪大点儿的朋友们都知道,这就是共产党。陈独秀在不到场的情况下被选为总书记,名义上领导着这个只有二十几个人的小党。实际上发出各项指示,指挥着党员们,并且发放经费的,是那个外国人。
这个外国人是一个叫做苏联的国家的间谍组织的代表;这个间谍组织叫做共产国际。因为他们信仰共产主义,所以他们用类似于古代传教的方式,向世界各国传播他们的教条,成立他们的教会。煽动教徒们使用各种手段,包括暴力叛乱等等手段来颠覆当地政权。建立一个政教合一的,极端排斥异己的,专制的理想国。
为什么他们选择这个时间来投入资金开始传教呢?这和中国近百年来被迫学习西方有关;也和腐败的清朝政权刚刚灭亡,中国一片混乱有关。当时的中国北洋政府刚刚建立,而且不那么合法。于是就有了短时间的自由,各种言论纷纷出笼,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其中就包括了主张全盘西化,彻底毁灭传统文化以便在一张白纸上写文章的极左派。这批人后来分别进入了共产党和国民党,成为这两党的骨干。
这期间国际上正在进行着第一次世界大战。北洋政府躲在东方过了几年平稳的日子,也因此被西方各大国不当一回事儿。在战后的巴黎和会上,青岛这个因不平等条约被割让给德国的领土,居然被分配给了另一个殖民国家日本。这一下子激起了爱国愤青们的义愤,群起抗议造就了著名的五四运动。
在所有的群众运动中,走在前边的都是激进派。这就引起了刚刚建立的共产党国家苏联的注意,引起了他们借势传教的动机。苏联共产党的代表开始在激进的青年知识分子里活动,很快就在一九二一年建立了一个没有引起人们注意的小小的共产党。小到了没有引起媒体的注意。几十年后作宣传时竟然搞不清建党的日期,就补充决定七月一号了。也怪当时的中国人思想混乱,建立的小党太多了,大家见怪不怪。
共产党建立后的几年发展不快,就是在知识分子圈子内也只是个小小的派别。对中国形势没有什么影响。这期间苏联的变化很大,打败了反对派巩固了政权;可以誊出手来考虑对外传教的事情了。
在分析了中国的情况后,他们认为有两千多年市场经济,以小农为主的中国社会,像那种类似农奴制的制度没有多大吸引力。纯粹的共产主义只能是知识分子小圈子的玩意儿。说说世界大同,自由民主的空话,可以吸引头脑简单热血沸腾的小知识分子。但很难成为主流,很难影响大局,不符合苏联国家的利益。
斯大林的策略带有高加索山民的狡诈。为了能够有利于苏联的国际利益,出钱出枪出顾问,帮助强大的孙中山推翻对苏联不友好的北洋政府。同时又附加条件,让国民党出名出力培养弱小的共产党。看似共产党依附于国民党;实际是插在国民党里的寄生党。吸收国民党的血液和营养,发展自身的力量。并且起到监督国民党的作用。
斯大林的狡猾确实比较英明,至少比孙中山、汪精卫这些一根筋的革命党更英明。孙中山为了革命的目标,可以出卖东三省;可以出卖党和国家的利益。结果让共产党寄生在国民党内发展壮大。从欧洲的几个小小的异议团体,发展到拥有几个部长和军队的庞大组织。并且成为苏联制约国民党的工具。
共产党这种寄生虫的角色,必然让国民党很不舒服,甚至生病。而且年轻气盛有后台的共产党,绝不会满足于当个小角色。摩擦和冲突就不可避免,司马昭之心也就逐渐的不再掩饰。共产党内的合作派和激进派的冲突也就越演越烈。最终导致了国共两党的公开分裂;和两党内部左右派的公开分裂。
两党的分裂起源于共产党企图兵变,夺取北伐胜利的成果。这在当时的党魁周恩来的文集中有所披露。国民党的后起之秀蒋介石果断地进行了反制措施,镇压了武装造反的军人和工人武装。清洗了党内和军队内的共产党激进派。而国民党内老资格又头脑简单的左派,以汪精卫为代表,公开袒护造反的共产党,并与蒋介石为代表的右派分裂。给一部分共产党组织提供了保护伞,给共产党激进派起死回生铲除右派创造了机会。
共产党在召开非法会议开除总书记陈独秀之后。总结教训,改变策略,开始了独立发展的道路。在共产国际豢养的党中央被从上海铲除之后,以苏联为国名的割据政权。成为了共产党的主要公开存在方式,这就是后来反复宣传的红色根据地。以朱德、毛泽东领导的江西根据地为主。


中国共产党走上独立发展的道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共产国际按照苏联的经验,指挥残存的党组织继续在城市开展工人运动和士兵运动。可是军队内的共产党,在南昌举行了一次失败的起义之后。四散奔逃的残存部分发现,在三不管的农村和山区比较容易生存发展。
开始产生了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并且自然而然地在各地各自为战建立起割据政权。这些割据政权也自然而然地发展出一套亦兵亦匪的政策。打土豪分田地,浮财满足了军费的需要;土地等固定资产收买了贫民。是自古以来造反者们的老套子,虽然不符合列宁主义的教条,但是很有效。
被当权者和知识分子们看不起的土匪们,很快就发展成为地域广阔,兵强马壮的苏维埃政权。让国民党政府不得不调集大军围剿。同时,按照列宁主义和苏联经验在城市租界里搞运动的中央,却在国际联合通缉下无法生存。不得不转移到了规模最大的江西根据地。并且把列宁主义的教条带到了有中国特色的造反队伍中,并且很快就造成了彻底的失败。开始了著名的二万五千里流窜,或者叫做长征。
经过了一年多的所谓长征,终于到达不毛之地陕北的红色军队只剩下了几千人。流窜的艰苦环境是减员的重要原因;残酷的内部斗争是更重要的原因。斯大林主义的肃反运动,从江西开始一直是共产党内斗的主要原因。而争权夺利和互相陷害则造成了更大的损失。
正在红色割据政权方兴未艾之时,日本开始了对中国的侵略。花花公子张学良的东北军,被赶进了关内。后来撤退到了陕西,成为插在残存的西北军阀之间的楔子。也成为红色割据政权发展的障碍,红军不得不向比较贫穷的甘肃宁夏扩张。勉强维持着一支小小的队伍。
这期间毛泽东依靠阴谋诡计成功地排斥了异己,开始独揽大权。这时候他得到了两个绝好的机会,并且抓住了它们。
第一个是花花公子张学良为了给自己的愚蠢找回面子,扣押了蒋介石,号称要逼迫他抗日,并且和苏联商讨投靠苏联的事宜。在斯大林的命令下,中共出面说服张学良释放了本来就在抵抗日本的蒋介石。中共获得了张学良的大块地盘和合法存在的机会,并被改编为政府军。
第二个机会,是苏联通过自己的关系,挑起了中日之间大规模的战争,破解了德日联盟夹击苏联的计划。在大片国土沦丧的形势下,国民政府不得不全力抗日,放弃了对中共的围剿。而中共则有机会发挥自己农村包围城市的经验,全力以赴在日军占领区发展自己的武装和政权。
日本人并没有管理大片占领区的经验和人力,占领区的边缘地带处于真空状态。这正适合中共农村包围城市的老经验,毛泽东和朱德正确地抓住了这个机会。确定了避免和日军冲突,全力发展实力的政策。组织大规模抗日的林彪和彭德怀,受到了严厉的和长期的批评。
这个政策的结果是,日本战败时,中共的军队扩张了一百多倍。可以和政府军对抗了,并且在苏联的帮助下,迅速展开和政府军抢夺地盘的战争。而国民党内和它的美国盟友,则沉浸在享受和平红利的睡梦中。国民党深陷在争权夺利的内斗中;美国人在不负责任地强迫蒋介石和共产党谈判。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毛泽东和周恩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能打时毛泽东指挥抢地盘;打不过了周恩来就拉着美国人搞谈判,阻止政府军反击。苏联则在暗中给共产党提供军火,支持林彪的军队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
更关键的是,有中国特色的杀富济贫政策,获得了最广大人民的支持。虚幻美好的远大前景,受到了最广大小知识分子的支持。这从根本上破坏了国民政府的社会基础,也就是中国传统的绅士阶级领导社会的结构。绅士阶级的最大部分地主阶级,成为了革命的牺牲品。
毛泽东信心百倍的预测,用十年拿下整个中国。结果在美苏两大国的自觉和不自觉的帮助下,用了不到五年就把国民党赶到了台湾。随后立刻在朝鲜给了美国军队一个狠狠的教训,害得骄傲的美国人至今也不好意思总结那段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历史。
美国人其实和中国人一样,喜欢讲过五关斩六将,不喜欢讲走麦城。能够总结教训的底线就是在朝鲜被石头砸了脚,而不愿意说这石头是谁搬起来的。责任都推给了苏联和斯大林。
其实苏联对共产党的帮助是合情合理的,是个常数。谁不帮助自己的小兄弟呢?没有美国的愚蠢这个变数,毛泽东的胜利不是必然的。至少不会那么快。
在取得全国胜利之前,毛泽东没有机会实现他的五四运动时代培养起来的理想。在朝鲜战争期间,主要的任务是继续迷惑农民和小知识分子,逐渐消灭反对派的社会基础,以便稳定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