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對抗由貿易戰開始,強調要保護智慧財產權,中共全力抗爭,於是美國持續加壓,引出科技戰,開始打華為,這當然因為華為是中國國企當中的指標企業。為了打擊華為的手機業務,美國於是切斷華為的晶片來源,促使台積電不再供貨給華為。
當半導體進入美中對抗的領域後,中共開始對半導體業提供獎勵,於是中國大陸出現了許多半導體公司,想要來圈錢。只不過,許多半導體公司的彎道超車夢想都落空了,曾經宣稱要買下台積電的紫光集團的破產,尤其讓人震驚。
中共以為只要敢砸大錢,敢提供政策優惠,即使像半導體這樣的敏感產業也做得起來。但是,沒想到半導體產業的水很深。
為了了解美國在半導體產業的部署,我先介紹一下日本的汽車業在東南亞布局的故事。1980年代日圓大幅升值,為了降低成本,汽車業展開海外布局;在菲律賓、印尼、馬來西亞、泰國分別設廠生產各種零件,最後在泰國完成整車的組裝。這一來,東南亞的各國都有參與汽車的生產環節,有分到一杯羹,但是都沒有辦法經由模仿來生產整輛車,以取代日本車。
美國現在把半導體的整個生產環節加以切割,分別讓不同的國家掌握局部優勢,最後再由美國企業整合起來。例如,光刻機由荷蘭的艾司摩爾公司生產,光阻劑這些化學材料在日本這邊,晶圓代工與封裝測試在台灣,記憶體在南韓,美國自己則掌握了IC設計的軟體架構、許多製造設備,以及IC設計本身。
換句話說,半導體產業的許多關鍵環節被美國分散到許多國家,於是沒有哪一個國家或企業可以包辦半導體產業的所有環節。
一旦美國對中國的半導體企業實施禁運,中國業者透過自主創新,必須克服的關鍵環節實在太多,客觀地說,等於做不到。即使在海外做併購,最多也不過克服幾個環節而已,更何況,併購案還未必能通過國家安全的審查。
這解釋了為什麼中國業者從台灣與南韓大量挖角,還是不能產生自己的半導體產業。看來中共搞壞美中關係,產業政策就不再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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