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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16 February 2014

民国情结

近几年来,在知识界是大兴一种民国之风的,在这股民国热中,首当其冲推崇的是陈丹青之类的知识文人。
      其实与其说推崇民国,不如说是对当今人文环境风气尽失的一种痛惜,于是泛起了对过往历史的一种追忆。民国热的追随者是未必见识如何是民国的,因为这一代主推民国热的知识分子大多生在1950年代以后,他们是经历文革的一代,在他们一代他们可能见到一些民国的遗老遗少,但正是因为生长在文化枯竭的文革年代,又觉醒在百废待兴的80年代,这一批人又随后走出了国门,见识到外面的西方和华人世界的国外民国,于是反思历史,他们开始推崇民国。
      我是70年代生人,最初提起我对民国的兴趣的是网络上一些珍贵的视频和一些黑白的老照片。那画面呈现出的一段段时光,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就在童年的记忆里浮现。
      民 国的画框是黑白的,如果说中国有五千年文明史,那这个五千年的历史似乎就停留在与我们百年之遥的民国,在那个年代,还是典型的农业社会,一幅幅黑白照片呈 现的是古城墙,黄土地,土屋土墙、老井、粗布袄、长马褂、圆口布鞋、马车、锄头、斗笠、蓑衣、草鞋、油灯,耕牛、犁田、水车、油灯,凡此种种,千年的社会 变迁,更迭的是朝代,是坐在朝堂之上的帝王,不变的人的思想和人所处的环境。翻看1920年 代外国人拍摄的处于民国的中国,那是一个除了服饰以外与几千年前没有本质变化的古中国,是一个历史长河中踯躅不前,各种风貌没有大变化的古中国。即便是在 百年前已经被外族入侵,但因为当年科技的有限,政府的贫弱和锁国,反而营造出了渐进演变的社会。也许是现在太世界大同了,一味的无章程的破坏和模仿,我们 已经是去了个性的自我,于是哪怕是原始如斯的民国城乡风貌,我们也觉得怀念和留恋。70年代生人是有幸浏览到一些残存的遗迹的。文革虽然破坏了大量的民族的、历史的的东西,但民间的一些风貌还在,因为工业化的停滞,自然环境也没有遭到全面性的破坏,所以70年代人的童年还有老宅、还有青山,在家门口还有绿水。
      民 国的语言是白话和文言间杂的,于是觉得他的文化也带着“半文言”味了。抛开古文言文的生涩,对民国年代白话和文言文夹杂的书写风格一直情有独钟,喜欢张爱 玲等拥有民国文化背景的那个年代的作家,其实就是喜欢他们的语言风格。而那一代作家都是深受《红楼梦》等古典文学影响的。至今觉得古诗词的乐律之美和语感 之美是当代白话文无法企及的,言语寥寥却能准确地表达出一种意境和心情,“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这种月光和夜的意境,我想民国人比我们现代人是能更 深刻的意会的。现代人会觉得,在四处喧嚣的当代,我何时留意过窗前的月光,又如何能展开“似霜”的联想,而着长袍布褂的走土路,住土房砖房的民国人是可以 的。古文言虽然不利于数理化的推进,但对这种颇有个性的语言传统的日渐消失不能不说是一个重大的损失。民国时代还是更加追求人文精神的时代,同当前这个人 人被金钱绑架的时代不一样,电话、手机、短信、微信,科技的进步必然加快了人们思维的速度,以后的人们,生活和思想的痕迹会越来越少,而那一封封竖排宣纸 书信造就的文绉绉的家话年月,那寥寥几句文言文给人的岁月回忆永远也不能见了。凤凰视频展现的蒋介石的五十年日记,几句文言,言简意赅,又能达意,又能表 情,如今的人们是不能够了。

 说起民国的教育,映入我们脑海的总是蔡元培、梅贻琦、张伯苓、陶行知、胡适、司徒雷登等教育家或学者。
    其实作为女人,对教书育人这样宏观的概念是比较漠然的。但翻看那个年代的传记杂文,你会发现民国的历史很大一部分其实就是这些文人的历史,而这些文人的历 史中,自始贯穿的就是关于民国的教育史。你翻看胡适,你会发现胡适首先是作为一个学者,一个北大校长而存在的,其次才是卷入国共政治的学者型政客。你了解 司徒雷登,发现被毛泽东挖苦过的司徒雷登,其实人家的初衷只是想做一个教育家,他一手创办了当年与北大齐名的燕京大学,桃李天下。你翻看介绍对20世纪有重大影响人物的《人物》专栏,发现里面介绍的绝大多数是名校校长或者知名教授。哪怕你关注凤凰视频抗战时期的民国史,发现其实一大部分介绍的是抗战时期西南联大辗转迁徙,在战乱和流亡中坚持读书育人的教育史话。
有 人说,一个学校之所以成为名校,在于其有名家而非有广博壮丽的校园,一个学校必须承载历史,接受书香之气的长久熏陶,经受百年一酿,才能显出它的有别于其 他场所的独特气场。同样,一个教育方式之所以成功,无非有原则、有自由,是百家争鸣,注重实质,言之有物,宽容接纳,不受政治所左右,不受时事之影响,这 样长久以往,才会形成一个真正有特色的、有传承的教育。回首民国的教育,也许我们后人有抬高,有附庸,但自由是毋需置疑的,不会有太多的洗脑式教育,教育 理念也很先进,倡导人无需全才,术业必有专攻,象钱钟书和钱穆,数学不及格照样能进入北大读书任教,所谓不拘一格降人才,而这种胆识和魄力必定是相对理想 主义的社会才能被宽容和信任的。从结果来认定,单单民国时期出了那么多一心只读圣贤书,能够真正沉入进去做学问的“大家”,我们也能说,民国的教育风气是 很好的,民国的治学风气是很好的,民国的学者和教育者是有巨大影响力和社会引领作用的。而这样的风气和影响力,现在还有吗?
 民国的爱情是名人将相的爱情,普罗大众的爱情是无法流传身后的。提起民国的爱情,又是一堆民国名人的堆砌,而且绝大部分是以笔寄情,在当年拥有广泛影响力的人。
作 为女人,当然对爱情这个题材有更多的关注。总觉得在爱情方面女人不枉为女人,享受着爱情的各种精神实质的人,非林徽因莫属,年少时与父亲游学英国剑桥,天 生美丽聪慧,给了她比别人人生更高的起点。恋人是风流又有才情的徐志摩,老公是成熟稳重而又有家世的梁思成,结了婚以后,身边也有缠绕暗恋她的为她一生不 娶的金岳霖。她的一生,浸在男人对她的爱与景仰中,美人迟暮,身体孱弱,这些对普通人来讲颇为悲凉的事情,在这种风光一时的美人才人占尽的女人面前,是否 是更加残酷的呢!
相 比较如今的现实,总觉民国的男女对待爱是更加纯粹的,固然还是躲不开金钱的羁绊,但相比来讲羁绊的程度上,和如今千篇一律的美女嫁豪门比较起来,那时候的 爱情要丰富的多,生动的多吧!比如王映霞和郁达夫的爱情,美人才子,为了爱能冲破一切,爱也轰烈,但一旦决裂,恨也决然,两人之事,登报启事,天下皆知, 至情至性,在当今不可想象。徐志摩和陆小曼、林徽因、张幼仪的爱情更是广为传播,期间梁启超、胡适等名人也穿梭其间居中调停,据说梁启超作为徐志摩和陆小 曼婚礼的证婚人,竟然在证婚词中对他们的所谓以爱的名义的结婚颇为微词,当场指责,按照如今的人情世故,难以想象。愣是冷漠如斯的才女张爱玲,遇到了才情 并俱的胡兰成,也是一味痴情和低就,那乱世的爱不免和政治挂钩,但在小女人张爱玲眼里,唯有爱大过天。说到更早的蔡锷和小凤仙的爱情,无论后人是否加油添 醋地制造传奇,但是那种人间有真爱的传说让多少底层女子有飞天一跃成凤凰的期盼。
作 为凡人,被传闻的爱情,被渲染的爱情,因为其为名人而轰轰烈烈,但对当事人来讲,轰烈过后未必是美好之事物,就好像风光一时的陆小曼,在徐志摩去世后晚景 凄凉。反而是那些平淡的爱情默默厮守,一生相伴。象杨绛和钱钟书的爱情,无非是人间爱情的另外一种典范,据说钱钟书和梁思成在北京是对门而居的,两家猫咪 的打架曾经牵扯到两户人家的交往,两个不同的女主人的性情,决定两家不同的婚姻家庭生活。林徽因的强势和多情,让她的“太太客厅”闻名天下,而梁思成必定 是有所隐忍的罢。而娴静内敛的杨绛,引领和伴随着恬静的三口之家悠悠地度着这一生。梁思成在林徽因去世一年后就再娶了,而倚傍着杨绛一生的钱钟书却先杨而 去,两人一生无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