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出国了,先是北京外国语学院的乔木,现在又是人大的周孝正。当然,周孝正跟乔木不同,他算是定居,毕竟他现在的处境还比很多人好,这种定居可以看做是他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真的不回来了。对于一个个文人的离去,我非常理解:风暴即来,寻找到避风处是必须的。这就像是地震之前,动物们是会有感知的,会选择出逃,这是本能所致。
抗日战争时期,当梁从诫问母亲林徽因若是日军攻入四川大家都没有退路怎么办时,林徽因从容地答道:“我们中国的念书人总还有一条后路嘛,我们家门口不就是扬子江么~”可是,那毕竟是民国时期,文人还能有自己的选择。可是,到了文革时期,文人想保持名节那是非常不容易的。不是所有人都可能做傅雷,有时候,因为你有家庭,有孩子,所以,很多的时候,你不得不选择忍受屈辱,卑微地苟延残喘。
有朋友来问我怎么个打算,我只能无奈地说:“贫贱不能移啊。”的确,对于我这样的人,真的没法走。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钱的问题,没钱,哪儿也去不了。尽管周小平说我是深圳房哥,但是,实际我的经济情况只有我自己才清楚,目前这点对于有钱人来说可以忽略不计的财产,去了国外,能做什么?坐吃山空也坚持不了多久,以后怎么办?申请社会救助?能申请得到吗?
最重要的是,我当年高考时学的那点单词,差不多已经交还给老师了,目前的外语水平差不多可以说是零,我去了国外,怎么与他人沟通?无法与周围沟通,人的情绪乃至心理都会出问题。而且,买点东西,或者是去餐馆恐怕都有很大的问题。再说,小孩在上学,还小,离开会怎么样?所以,目前的唯一选择,只能是在国内挺着。
可是,怎么挺着是个问题。继续写?不说目前的出版环境问题,我想写的东西无处出版。就是继续写时评,今天封个号,明天删个贴,早晚得惹祸。对于天佑来说,目前面对的不仅仅是五毛们的举报,还有各种关照。说不定明天,我就有可能再一次去龙岗区黄阁坑五星级大酒店住上一阵子。这是我自己无法控制的,也是很难避免的,因为我的性格太倔了。万一发生意外,老婆孩子吃什么喝什么?房贷怎么办?信用卡怎么办?所以,现在需要有个准备。
打工的可能不大了,这么大年纪,也不会有什么公司会请我。做个小买卖?没啥做的,看着街边那些餐饮店今天开张明天倒闭的,想想也怕;开小加工厂肯定不行,先不说税的问题,光是环保安监这些部门的检查也受不了啊?开个淘宝店?可是,卖什么呢?这的确是个问题。卖吃的,我这种人估计一直有人盯着,没几天就会被查,罚个倾家荡产;卖红酒?品牌太多,也不知道去哪儿寻找货源?卖衣服?卖这些东西的商家太多,很难赚到钱。赚不到钱就养活不了自己,唉,想想就有点发懵。
学学刘尔目去农村包点地种桔子?但是,这个也是需要有关系的,在农村,如果没有点关系,得让人家欺负死。唯一的两个地方可去就是东北和潮州。去东北肯定不行,先不说那里有朝核威胁,就是东北农民自己都赚不到钱,我这种二五子,根本不懂种地,估计种啥啥不行;去老婆老家潮州更是不行,那里根本没有地。因此,这条路也行不通。
想想未来,真是有点恐怖。可是,总得活下去啊?所以,现在我每天考虑的就是未来要做什么。到了我这个年级,真的是危机很大,压力很大,关键是看看周围,自己完全不知道能做什么?这还是自己没有任何疾病的状态,现在年纪也大了,身体也开始走下坡路了,万一哪天有什么意外,那可是立马会面临窘境。
所以,目前我这种人完全处于两难的境地,走不了,呆不成。明知道风暴会随时来临,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躲避危险。此时,茫然、无助的感觉特别强烈,就像美国电影《天地大冲撞》中的那个女记者一样,只能跟自己的父亲紧紧拥抱,等待巨浪将自己吞没。
但是,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我不会做犬儒,不会成为大粪堆上的一朵鲜花。无沦在什么地方,总需要一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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