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内关外隔着两类人——“深圳人”和“农民工”,实际上,这社会空间实际上就是不同权力关系交织的空间,在这里,各种资本力量竞相角逐。 于是,在生产空间中的不平等,又继续在这一个再生产空间的区隔中再生产和扩大, 于是空间中的每个符号, 如高音喇叭、 垃圾桶等,都被赋予了权力意义。在这样的空间政治中,权力既有者从得权走向更深层度的得权,而外来打工者由无权走向彻底的无权。
这次发生惨案的红坳工业区,正是深圳万千工业区中最普通的一个。一方面,我们痛责着超过期限还在继续使用渣土受纳场,另一方面,也不免深思:是不是只有工人聚居的工业区“才配”安排在渣土受纳场的旁边,但城市中心的高楼与绿地,永远都不会见到危险而肮脏的受纳场。在都市的水泥地中,连泥土都看不到,除却天灾,又怎会有泥石流呢?
空间的不平等背后是生命的不平等。工人离开家乡,挤进城市之中,他们可以用什么方式选择居住:一是住进工厂宿舍。在宿舍之中,更加便于完全地围绕于生产——室友是可以被老板们分配为外乡人,或是可以将不同班组的人分到一起,将工人的集合支离破碎,再加之对用电、用水、洗衣等一系列的严格管控,以便其更好地服务于生产。许多工人厌恶这种生产与再生产的双重压迫,便在工厂之外租住廉价的私人房屋,便成就了工业区混乱拥挤的景象。除却这次的泥石流,防火、防汛、电线铺设捡漏、房屋安全不过关等等,随时都是安全隐患,然而谁又在意过呢?
“来了就是深圳人”?看大家怎么说
“来了就是深圳人”,成为深圳这一个外来人口聚居城市的都市口号。但同为深圳人,这次人祸之中,面对着近百位不知死活的“深圳人”,外来打工者们怎么看呢?
“为什么受难都是平民老百姓?”小张从湖南来深圳来打工3年了,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感到了愤愤不平。“又是工业园,我以前也在天津打过工,前段时间天津那里爆炸了。也是园区,真不知道我们身处工业园包围的城市有多少不定时炸弹。之前有接触过一个工业园区的房地产项目,地方政府完成基础建设,通过优惠条件吸引投资,投资方买一块工业性质的用地,却在园区里规划商住项目,不同的土地性质本来有严格的限制,但为了所谓的GDP,规划基本会通过……,哎,土地成了商品之后,就不会管你适不适合人居住了。”小张说。
而曾在光明新区打过工的小李就更加感同身受,“事发地以前我们去过,08年的时候我们就在那里上班,下面的地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上面两个山之间有一个凹曹堆放那些拿那些废弃物、渣土、还有建筑垃圾之类的地方,所以常年堆积,就这样滑下来的。难道并且政府部门没有采取相关的防护措施?”一谈起来,他心有悸悸。
笔者问及的过程中,工人们最多的感叹就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们这样打工的人?”“为什么他们造孽,要我们承担?” “他们不重视环境地质危害,不重视劳动者的生存环境危害,他们都住的豪华别墅,他妈的咋不把那些黄土都堆到他们楼后面呢,都把他们给埋了,才解恨!”生命的不平等,他们心中最有体察。
从天津爆炸到这次的泥石流,每当事故发生时,祈福、救援、问责,成为众多媒体的主要目标。但在此之后,更重要的是一种不平等,是劳动者的生命被整体性忽视。如果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反思,这样的事故就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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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共匪不垮,中国的普通劳动者就永远是屁民,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