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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29 March 2013

犹太裔和华裔的异同

 要说同,海外华裔的确和犹太裔有某种共同之处。共同之处在于都自成文化体系,和所在国家文化主流保持距离,都善于经商,都重视教育等。 换句话,都有”流浪的外国人“的特征。
当然,中国大地上的华裔和异国国土”流浪“的华裔又有很大距离,甚至儒家和宗法都呈现不同的特征。这也许是环境使然, 异国环境,儒家和宗法组织成为凝聚 华裔的载体,而中原大地,皇权至上,容不的儒家和宗法组织的挑战。至于经商,传统中国重农抑商,而海外华裔很少以务农为主体职业。 环境不同,华裔表现也 大不一样。
十五世纪,西班牙人从西班牙驱逐犹太人。 当时犹太人经商从事各种手工艺或充当专业人士,很少务农,这点大概和海外华裔有某种共同之处吧。
”流落“异国的犹太人或华裔,多次成为所在国排斥甚至迫害的对象。 西班牙等对西欧犹太人的迫害,十七世纪乌克兰人对犹太人的屠杀,十九世纪俄国排犹,二 十世纪德国对犹太人的屠杀,都是历史的黑点。华裔呢? 至少在东南亚,几次被屠杀,荷兰时代以及现代日本印尼越南柬埔寨都有。
犹太裔和华裔不同点也很多,宗教为最大不同。 历史上的犹太人稀有不信教者,历史上的华裔罕有信教者(偶像崇拜不算)。
历史上犹太人相当团结, 特别在被迫害时期,富翁破产为族人付赎金的事情时有所闻。中国呢?这种事情就不见经传了。
犹太人在文学艺术科学上的贡献也有目共睹。我总觉得所谓西方文化和制度,至少有三分之一和犹太人的创造性有关。 未来中国人对世界文化制度的贡献是否能超 过犹太人呢? 可能性总是有的,但就事论事,现在差得很远,在可见的将来,中国人的创造即使能越过自己国界,为别国或世界文化做出贡献,其总量也还无法和 犹太裔相比。 
差别在哪里? 一个在广度,一个在深度。 犹太裔有很多继承性的发明创造,但对世界贡献最大的是颠覆性的首创性的贡献。华裔在模仿而青出于蓝上有独到之 处,美国大学里面中国教授渐露头角是一明证。但华裔在思想上独行独素,甘于寂寞的忍耐远不如犹太裔。也许和中国科举有关,也许和华裔缺少宗教感有关吧。
要说历史上的苦难,说到求死以及死后求生的精神,华裔和犹太裔也有差距。我很希望面对外族入侵中国的历史上有马萨达这样悲壮的防御战,也很希望中国史籍留下马萨达殉难前起义领导人发表的那种演说:“我们是最先起来反抗罗马,也是最后停止抗争的人。感谢上帝给了我们 这个机会,当我们从容就义时,我们是自由人,不论敌人多么希望我们做活俘虏,但他们没有办法阻止我们。遗憾的是我们没能打败他们,但我们可以自由地选择与所爱的人一起去死。让我们的妻子没有受到蹂躏而死,孩子没有做过奴隶而死吧!……我们宁愿为自由而死,不为奴隶而生!”这次殉难总计960人。 很遗憾,也许我孤陋寡闻,至今还没有想起中国有任何类似事例。
中国文化传统中,”自由“从来不是一个很响亮的字眼。 但无论政治,无论学术,”自由“都异常重要,自由不仅意味人身不受压迫和束缚,而且也意味思想,创造不受压迫和束缚
回到美国,19世纪末东欧裔犹大人大批进入美国之前,美国当然也有犹太人,也有犹太富人, 但影响并不大。 相比之下,东欧犹太人没有多少教育(沙俄对犹 太人有一系列歧视),没有多少财富。他们来到美国后在不到半个世纪提升了自己的地位,对美国做出了巨大贡献。 我觉得,公正而言,华裔对美国的贡献尚无法 和犹太裔比,就趋势而言,也很难说华裔有任何领先的地方。
第一代华裔做了很出色的工作,但是第二代第三代华裔是否能再接再厉,即能保持自己族裔的特色,又能融入主流,在各方面把华裔的贡献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我不那么有信心。
原因吗? 文化的深度,宗教的深度,凝聚的深度。 美国的华裔其实没有带来多少中国文化精髓的东西,身为中国人当然总有中国味道,但恐怕也就是皮毛而已。第二代第三代缺少华裔独有的标识和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