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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29 August 2015

何清涟:黄梁梦醒,中国并非拯救世界经济的“诺亚方舟”

按照中国政府的本愿,确实极想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强国。但有时天不从人愿,尤其是习李二位的福气远不如胡温,接手江山之时,已经是土地、江河湖海、天空立体污染,支持中国经济发展近30年的三驾马车齐齐死火,有着将近七亿日消费2美元以下的人口(亚投行曾将日消费2美元定义为中国的中产阶级),习李二位有心无力。这些,我在《“黄金十年”留下的经济遗产》(2012年10月)已经有过详细分析。
那些判断21世纪将成为“中国世纪”的分析人士,始终不愿意面对一个事实:一个国家要想经济持续发展,只有两种情况下才有可能:一是必须在资源上占有极大优势、政府与国民有很好的资源节约意识,还有领先的产业系统,比如美国加拿大;二是技术领先优势,比如现在的美国,二战以前的英国。英国与中国虽然都被冠之以“世界工厂”之名,但英国的世界工厂依靠工业革命带来的技术优势支撑;中国这“世界工厂”,从功能上来看,只能算是世界工厂的一个组装车间而已,与英国昔日的世界工厂不能同日而语一旦劳动力与土地成本不再低廉,国际资本将另觅成本洼地。2009年只是国际资本从中国转移出去、中国经济由盛而衰的开始。自那以后,中国经济的颓势已不可挽回(至少,不可能再成为世界经济的火车头)中国政府依靠四万亿救市,扶持房地产与基础设施投资,只是暂缓衰退之势,并未能扭转这一趋势。
上述这些观点,是我多年以来在《世界工厂的劳工现状》、《“奥运狂奔”未竟,中国经济危机毕显》、《2009年:中国经济衰退“狼来了”》等文里反复强调的。
如今只重复一点:中国世界工厂的辉煌,完全是依靠比较成本优势,即廉价土地与劳动力。为了支撑“经济发展”,中国不计后果地掠夺性消耗本国资源:水源、土地、空气这些人的基本生活资源受到严重污染;矿产耗尽。根据国家发改委统计数据,目前中国共有资源型城市118个,约占全国城市数量的18%,总人口1.54亿。除此之外,在中国西部与西北部省份,早在2005年就已经产生了1.8亿生态难民(潘岳对传媒公开的数据)。

中国用来投资海外的资金,主要来自于外汇储备。可以设想,如果IMF今年愚蠢到让中国加入一篮子货币计划,使人民币逐渐成为国际硬通货,各国在欢迎中国投资的同时,大概也得承担中国滥发钞票的外溢后果。
现在对这些经常挂念中国那庞大的外汇储备的中国观察者来说,还有一个不幸的消息:中国那令人艳羡的外汇储备正在下降,从2014年6月的4万亿美元,已降至今年7月的3.65万亿。

中国经济滑入长期衰退只是开始
中国对外开放近40年,2008年以前,发达国家希望中国成为他们的投资宝地与最大的商品市场,结果发现中国的投资环境不尽如人意而相继撤走,与此同时,中国的劣质商品销遍全球,引起不少国家的消费者对“中国制造”丧失信任;2008年以后,世界各国经过金融危机的打击,都希望中国出面“拯救世界经济”。这些满怀希望的人士,有意忽视了等待“拯救”的国家如欧盟、新西兰、南非等国人民远比中国大多数人过得富裕,却指望一个尚有8亿多日均消费2美元以下人口(2010年亚洲开发银行报告曾将日均消费2美元定义为中产阶级中的低阶人口)、水陆空重度污染、人民基本无福利的国家来“拯救”世界经济?!这个荒唐的梦想以《中国廉价资本或将涌向全球》为代表:“我们需要第三代布雷顿森林体系(BrettonWoodsThree),这一次让中国提供资本,并再次让美国吸收其中的大部分,从而共同促进全球经济增长”(《华尔街日报》,2015年1月22日)。
所谓“金砖四国”、新兴经济体国家、G2(指由中、美两国组成一个Group来代替旧有的八国集团,以携手合作解决世界经济问题)等概念层出不穷,既承载着国际社会不断冒出的希望泡沫,又见证着国际社会接踵而来的失望。也正是在2009年以后,巴西、土耳其、南非、俄罗斯等国与中国加速发展经济关系,希望搭上中国经济列车,进入经济发展的快车道。
预言人类悲剧的人注定不得人心。但我做这种“不得人心”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不在意再增加一次。指望中国这一穷国来拯救世界其他国家,尤其是富国,可能在几年内会产生短期效益,但结果却是中国会产生更多穷人与生态难民。对那些曾希望中国成为拯救世界经济的诺亚方舟的人一说,有关中国的未来,最悲惨的不是中国不能成为世界“第三代布雷顿森林体系”,他们最好是cross fingers(攥拇指,求老天爷保佑),让中国不要成为步中东非洲之后的难民输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