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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23 August 2018

别为滥杀无辜的人渣寻找借口


世外不再桃源,有人再次朝向孩子举起了屠刀,血染红了残阳,昨夜的魔都浸泡着悲伤。但网络却和从前一样,鲜有人暂停急于博眼球的键盘,给自己一点时间,去悲伤,去哀悼,去用心体味生命与死亡。看着一行行急不可耐出炉的文字,貌似理性却冷血如刀,我心中没有愤怒,只有悲哀。

人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在谈论的是无辜者尤其是孩子的死亡,是赤裸裸的杀戮,你以为杀戮究竟有多容易?

我小时候,家里出了个"笑话"。我爷爷奉奶奶之命宰杀一只家养的大肥鸡。不料,第一次宰鸡的爷爷举起刀,哆嗦半天,却下不去手,楞生生让鸡挣扎着跑了,于是奶奶笑话爷爷半天。而这个"笑话"的"笑点"在哪里呢?是我爷爷竟是名上过战场的军人。

后来这个"笑话"传了出去,有人好奇地问爷爷为啥敢上战场却不敢杀鸡。爷爷沉默了半晌,终于艰难地回答说,正因为上过战场,白天见过太多的血,夜里做过太多的噩梦,回到了平凡人生就像从地狱回到了天堂,再也不想见一滴血,哪怕是鸡血。"大活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倒在你面前,到处是血,那滋味真的不好受啊……"爷爷喃喃道,视线越过眼前的听众,仿佛穿越到了从前。我虽然年龄还小,却也感受到了他双眼中深邃的悲凉,对生命的敬畏,对杀戮的厌恶,就在那一天扎根。

"你不是那种人,你不想成为那种人。"阿历克斯轻轻拿走了孙手中的枪,把他带出了舱门。复仇未成的孙,在太空船的走廊里嚎啕大哭。禁闭舱内,阿历克斯举起了枪,对眼前的犯人说道:"但我是那种人。"枪声响起,血溅舱门。

这是美剧《太空无垠》里的一幕。孙的女儿和别的孩子一起,被黑心医生拐跑,成了异能人实验室的实验对象。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在惨绝人寰的实验过程中死去,黑心医生却无意收手。孙和阿历克斯们这些太空游侠一道,抓住了黑心医生,解救了幸存的孩子,其中包括孙的女儿梅。听女儿诉说了在实验室的遭遇后,孙走进囚室,举起了枪,瞄准了黑心医生,但内心却在挣扎,拿枪的手也在颤抖。毕竟,温文尔雅的研究员孙,从未有过夺去另外一个人生命的想法和体验。

幸好,好友阿历克斯出现,拯救了他。阿历克斯宁愿自己的双手再染一次血,也不愿孙纯白的良心被染红。因为,他知道第一次杀人是什么体验,打那以后你就成了一个杀手,走上了人生的不归路。

杀戮是一条不归路,而对一个正常人而言,杀戮绝不那么容易。不信,你去买只鸡宰来试试。资讯时代,我们看多了有关暴力和杀戮的新闻,习惯了充当键盘侠,对有温度的生命和很血腥的暴力作各种毫无温度的评论,说什么每一起反社会公共灾难发生时,我们不能只问谁是凶手,我们更要追问谁制造了凶手,言下之意是每个嗜血凶犯的背后必然有一个对不起他的社会。我要告诉这些键盘侠,你错了。

一个正常人,即便有杀戮之心,也无杀戮之胆,面对另一个生命,凝视对方的眼,你就会腿软手软,因为你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一条命。所以,走上杀戮之路的,一般有两种情形,一种是为情势所逼,另一种不是。

我为何声援老农明经国和青年张扣扣,因为前者是面对强拳伤害而自我防卫的应急反应,后者是面对不公申诉无门的破釜沉舟。明没有对无辜的村民拔刀相向,张面对无助的妇孺从容放下屠刀,因为他们内心都很清楚,自己并不是天生的杀手,并不享受杀戮,但有些公道,没有依法讨寻的出口,也就只能自己动手。马雅可夫斯基说"当残暴的TZ者逼得你无路可走,不要忘记你身后还有一条路",所以走投无路的明和张殊途同归,走上了身后的路。这就叫为情势所逼。当社会频频逼迫正常人走上身后路,社会就必须进行一场深刻的灵魂检索。

这世上的罪恶有两种,一种是制度之恶,一种是人性之恶。走上身后路的明老人和张少侠,就是前者的产物。国有殇,杨佳、明经国、张扣扣们承载了国德沦丧的所有悲伤。所以,我不声援他们声援谁?

但那些向无辜弱善举起屠刀的人渣,哪个身负杨、明、张那无处申诉的冤仇?也许他们的日子没过好,也许没过好的背后不乏深刻的社会因素。但社会病了,理当标本兼治,而滥杀无辜不能治病只能致癌。

一个正常人,第一次杀鸡都下不去手,何况面前的是老弱妇孺?要多丧心病狂,才下得去手?但凡滥杀无辜,绝不能用制度之恶来推搪掩护,而只能说是人性之恶的产物。滥杀无辜者是天生的杀手,他们享受杀戮,渴望报复,这就叫做反社会人格,叫做报复社会。像美帝帕克兰高中惨案中的枪手一样,29岁的魔都杀手没有值得我们为之辩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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