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上海世外小学砍人事件外教献花哀悼,愿孩子安息。 |
绝望,谁没绝望过?凡事遇阻找不到解决办法时,都叫一个绝望。但是,大多数的绝望只局限于今天,并不影响明天醒来又看见冉冉升起的太阳。然而,有一种绝望就不一样了,他们从月朗星稀的昨天走来,今天却是月黑风高的夜晚,而明天对他们来说,不是万丈深渊至少也是生机渺茫。这才叫一个真的绝望,无前路也无后路,只有一条通向地狱的路。
同样是绝望,但形成的原因不一样,绝望的心理出口和行为选择也就不一样。大致可分三种,一种是自取灭亡,二种是天要他亡,三种是国要他亡。
自取灭亡的绝望多属于乐极生悲。譬如,很多非抑郁官员的跳楼自杀,很多基金经理的跳楼自杀,很多银行高管的自杀,等等。就在今天,看见一则消息,上海某知名节目主持人的老公因为豪赌世界杯失手而跳楼自杀,这些都属于自取灭亡的绝望。但凡自取灭亡的绝望,都有一个共同特征,他们选择绝路时不会有报复社会的过激行为。当然,他们其实早就报复了大半生的社会,不然,他们选择绝路时不会这么潇洒。
天要他亡的绝望纯属于上帝的问题,譬如各种生老病死和天灾奇祸导致的绝望。像这种绝望都只能怪命苦,所以他们即便绝望也不会找社会无辜发泄不满。
非常糟糕的就是第三种绝望,国要他亡的绝望,这就叫国殇。我们经常说,国家走一段弯路,个人就毁了一生。同样是毁了一生,大多数人都是在温水煮青蛙中慢慢毁灭,甚至是舒舒服服毁灭到老死而不以为然。但是,有些人也许就是一直在滚水中挣扎得歇斯底里,这取决于每个人的先天条件和适应温水的性格能力。如果先天条件本就差强人意,再加之性格能力很难适应温水环境,他就成为温水环境的最先淘汰品。
被温水环境淘汰的绝望,他没有理由不仇恨温水环境,因为他努力挣扎过,他甚至比其他青蛙都更拼命挣扎,但还是被淘汰。仇恨环境也未必会产生报复环境的心理驱动力,有的人以改变环境为己任去化解自己对环境的仇恨,这就是今天正在努力追求文明的群体,当然包括我的读友们。但是,这得具备两个条件,一是有相当的文化基础,二是有先天的文明悟性。
这两点尤其第二点是稀缺品,严格说是上帝开眼愿意垂青的人,但对于大多数被温水环境淘汰的青蛙来说就很不幸。这也是我每次都不想对那些反社会的灾难制造者口诛笔伐的原因,因为他们非常不幸,如果他们能受上帝垂青,他们本是改变温水环境的进步力量,但他们却走向了公交、走向了学校、走向了环境中最薄弱的环节。
每当发生一起反社会的公共灾难,满屏都是"冤有头债有主"或"报复弱者罪该万死"的谴责之声,但我都非常沉默也非常沉重。我在5月中旬因为甘肃校园屠杀案写了一篇文章,《每一滴无辜的血里都有我的耻辱》,收录在《旺旺春声》文集的第73篇,其中有这样一段悲情叙述:"我们经年累月写文章针砭时弊,就是为了给黑夜里的幽灵传递一丝希望之光,让他们提着汽油走向公交的脚步放慢,让他们提着屠刀走向校园的脚步放缓,让他们闭门自焚前能听到一种替他们说话的声音,让他们抱子同溺前感受到一丝温暖"。
如果说话受阻,整个社会就找不到泄压口,水往低处流,可怜的青蛙就只有向最薄弱的环节下手。这不是道德能够指引他们的路,而是达尔文生存法则在支配他们的下意识行动。欺弱?当整个温水环境都在以直接或间接欺弱杀弱的方式而生存时,你有什么理由指责他不欺弱不杀弱?况且,但凡被温水淘汰的青蛙,都是做了一辈子被别人欺弱的菜头和分母,他们道德了一辈子都没找到人间的入口,只想缺一次德就下地狱,这是所有反社会的公共灾难制造者的心路终点。
从成都到厦门,从杭州到贵阳,从宜宾到西安,从甘肃到魔都,每一起公共灾难制造者都是老实人都没有前科,难道这还不够我们深思吗?相反,那些作奸犯科恶行累累的流氓地痞黑社会,没有一个去反社会。也许后者是谴责前者嗓门最大的声音,而我,每次都是沉重的沉默。因为每一个的人不幸都有我的责任,因为每一滴无辜的血里都有我的耻辱。
其实,要解决要根治反社会行为的发生也很简单。如果,如果,如果每一次报复社会的公共灾难发生,国家愿意给不幸的无辜者降半旗默哀,同时也给不幸的制造者降半旗默哀,国泰民安就不会再是纸上谈兵。这不是简单的国家自省,而是一场国家灵魂的自我革命。把不幸推给个人,这是国殇;在不幸中拷问国家,这是国运。
附:
民奸出没,民何以堪?
文|沉雁
我们最熟悉的内奸有三种:汉奸,国奸,党奸,它们分别代表背叛民族利益、背叛国家利益和背叛组织利益的出卖者。但有一种防不胜防的内奸,往往就在我们普通百姓之中而专门坑民害民的民众利益出卖者,这就叫民奸。
今天整个网络都在刷屏江西宜春,一个署名为老年大学学员的网民,也不知向什么组织写了一封建议信,主题是"关于鼓励宜春市民主动放弃领取养老金的建议",其中对不放弃养老金的市民有一句特别熟悉的道德加冕,"不放弃就是只顾个人利益不顾国家利益",并建议"依法严惩"和"驱逐出境"。一语既出,全网震惊,这就是典型的民奸,专门以出卖百姓利益而附和组织的害人虫。
顾名思义养老金,就是老年市民的最后生活来源,也是老年市民的唯一生活来源。国内外养老金情况不一样,国外养老金是人人有份,但国内只有长期参加工作且长年缴纳社保基金的市民或退休人员才有养老金。换句话说,大多数人的养老金都是只拿回部分本属于自己存取的钱而已,拿自己前半生创造的养老金,这与损害国家利益有何关系?但这种丧心病狂的民奸就为了自己能舔菊成功或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不惜违背天理人道而充当天怒人怨的舆论马前卒。
这种民奸危害之大,千万不可小觑,它们,只能用它们。它们是政府吹出的气球,政府想提升油价,它们立马飞向空中代表民意,满脸洋溢着喜悦地表示"全国人民喜迎油价上涨"。它们是坑民政策的靴子,当需要延迟退休时,它们立马打一套太极拳,并且信心百倍地说"身体这么棒延迟到70岁退休也没问题"。它们是国家的引导员,当经济疲软失业剧增时,它们就充当回乡养猪年入过亿的女博士、回校卖饼年入百万的大学生和手机贴膜买了五套房的路边小贩。总之,它们代表某一方面不愿说不好说而又假扮民意地提前试水,为某一方面顺利出台生孩子没屁眼的政策法规而开路舆情,等到靴子一落地,民众即便千般苦万般怨,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这种民奸,别说给它一根骨头,就是给它一个馒头一坨大粪,它都会向饿狗扑食一样扑向民众一阵狂吠乱叫,而后欢天喜地地吃着昧良心的嗟来之食。民奸是毫无人性可言,全身流淌着欺下媚上的污血,脑子装满了粘糊糊的猪板油,满肚子的狼心狗肺,满嘴里的血盆獠牙。不妨仔细打量一下你的周边,凡是那种上谄下骄的货色,毫无疑问,全是民奸的存货,只要有人亮骨头,它们就会立马变现。还有譬如,朝阳群众、袖章大爷、砸手机大妈、见到抱孩子的女人也不让坐的麻木乘客、直播女孩跳楼并大呼还不快跳的冷血看客,这些都是奔向民奸的预备役。
汉奸、国奸、党奸、民奸,四大奸贼中,最恶心人的就是民奸,因为前面三奸都是背叛整体的泛利益,说不定对大多数民众来说还并非坏事,但只有民奸是定向背叛中下层弱势群体的民生利益。它们为了讨好中上层的巧取豪夺,随时都准备好了打弱势群体的秘密小报告、做弱势群体的虚拟代言人、干弱势群体所不齿的肮脏龌龊事。在砖奴营它们就是半夜鸡叫的周扒皮,在办公室它们就是两面三刀的是非客,在WG它们是大义灭亲的革命闯将,在镇反它们是忆苦思甜的翻身贫农。总之,无论在什么时代还是在什么环境,它们都能为弱善群体准备一款欲哭无泪的人设陷阱。
俗话说,家败出恶鬼,民弱出恶魔。恶鬼恶魔是一对好基友,没有恶鬼的配合,恶魔就是无根之木。民奸就是隐匿在民间的恶鬼,因为弱民势微音低,恶鬼一声吼,弱民抖三抖,恶魔则独步天下任我行。宜春那位老年大学学员已经惊天一呼,"不放弃养老金就是不爱国",宜春的老市民和将要老去的市民惨了,不,全国还寄望养老金养老的市民全惨了。养老金赤字119万亿,这不是危言耸听,放弃养老金是解套赤字的唯一出路。前有专家报信,后有民奸搭台,不弃金就弃国,重回养儿防老的老套路才是硬通货。
此时此刻,我想起了卓文君与司马相如书,"七月半秉烛烧香问青天,六月里人人扇扇我心寒"。这世道,青天没有,心寒是必须的。我不想老,我不想养老,我更不想领养老金,我只想在还未完全老时就彻底老去。多活一天,不是我脏了盛世,而是盛世脏了我。
文章写完了讲几句题外话,我本就是无业游民,一个毫不自由的自由职业者,换句话说,就是一个从不知道何谓养老金的贱民。按常理,我不应该为宜昌那位老年学员的民奸之言而发声,但一想到这位老人的霹雳雷语,我就纳闷,这种人究竟是如何炼成的?既然是老年大学学员,肯定是退休了的老革命,难道老年大学就是专门培养坏老头的摇篮?如果是,那就是老人变坏了,如果否,那就是坏人变老了。
宜春是个好地方,一个适宜叫chun的城市。也不知宜春那位老年大学的学员是男学员还是女学员,他或她这一叫,一唱雄鸡天下白,老伴儿走早了真会出乱子。惹不起的大爷大妈,尤其是这种活到老学到老的老人,他们读书是假,想找伴儿是真。亲爱的组织,可知冷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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