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真正有地铁的都市域,也就三四个,多数大点的都市域拥有的是轻轨。中国已经开通地铁的都市不下二十个,起码还有另外二十个在建设中。但从数量上美国就已经大幅度落后了。更别提质量了,纽约地铁站/地铁车和北京的一比,说差了一百年也不算夸张。高铁的情况就更是不为人道了。从建设,技术,质量,服务等各方面看,美国都落后了。美国的确应该振作一把了。
但是振作一把,可不是要把美国建设成中国北上广现在这个样子。这些东西在具体技术上也许是现代的,而在社会结构和城市规划上,却又是起码一百年前的东西。是美国在六七十年前就基本抛弃的。是的,五六十年前欧盟日就拥有的高铁技术,一直都没有大规模地推广和发展。美国的铁路和城市轻轨也在六十年前受到了大规模的闲置乃至拆除。都是因为社会结构和需求有了跨时代的变化。
不管时代如何变化,其实人的基本需求没有变。基本需求就是,工作/生活要分离,但是又不能太有距离。而这距离不是物理距离,而是时间距离。也就是日常生活到工作的单程交通时间半小时以下是良好的,一小时是可以忍受的,两小时是最大上限,不可长期持续。
超长时间的交通必然导致换工作或者换生活。古代游牧民族不断搬家,和今天漂一族在内城找张床其实是一个意思。而农业社会比游牧社会先进,也就在于其稳定性带来的生活水平提高和生产效率的提高。但是农业社会的活动范围也大幅度缩小。每天走两个小时到地头实在是太没有效率的事。因此,农业社会的居住也必然是分散的,因为土地是摊开的。一小时步行范围就是日常生活范围。也就是25平方公里。中国今天的宜居土地人口密度,500人每平方公里。在农业社会,日常活动范围内的人口不过12500人。而今天北京市区的人口密度为25000人每平方公里。
为什么会如此呢,因为牧业社会随草,农业社会随地,工业社会随厂。工人必须居住在离厂一小时左右的距离内。一个能完成起码的成龙配套的城市,起码要有50万人口,才能有效的形成工业化分工合作。如果步行为主的话,就是50万人在25平方公里内,每平方公里20000人。这就是初级工业化城市的基本要求和特征。
而地铁,轻轨等公交就是设法扩大一小时的距离,以便容纳更多聚居人口。以北京为例,大约是25乘25公里,625平方公里。勉强维持人口在2万人每平方公里范围。已经完全不能保证平均单程日常交通时间在一小时之内。换句话说,这个都市已经严重超载,建再多再好的地铁也是扬汤止沸。越建越聚,越聚越建,建无可建,最终崩盘。
问题的关键回到,为什么人们要聚居?工业化的分工/合作是起因。但是,500万人以上的城市其实已经超出了直接分工合作的必要和可能。比如北京东边的人,可能去北京西边的次数还没有去上海多。聚居在一起其实也是分开的。倒不如分开成小一些的若干城市,更方便有效率还舒适/成本低。而汽车高速公路和信息高速公路更在技术上完全支持这个发展方向。
美国的高速公路和城市的规划建设就比较配套于这个方向。换句话说一小时距离是100公里。500万人10000平方公里,每平方公里500人。这是现代化社会,现代化城市的起码特征。美国50万到500万人口的城市都是比较宜居的“美国/现代”城市,不是凭空而来的,超过500万人口的都市就已经是拥挤的都市了。而那些千万人口的都市,其实是近代城市的遗留而已。早在六七十年前就在不断地被抛弃中了。
中国毁掉了农村,进入了近代初级工业化都市时代,是进步。美国放弃近代都市,进入现代郊区化城市时代更是进步。其中差异不可以道里计。美国应该警醒中国的努力追赶,但是却不应该回过头去比一些过时的项目。而是应该更大步向前,建设全美农村城市一体化。生活农村化,城市虚拟化,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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