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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25 December 2014

重新评价“不折腾”

昔日不可一世的内庭大总管令计划,终于在劫难逃,在冬至之夜,其政治冬天悄然而至。至此,2007年十七大选出的中央领导机构中,已经有一位政治局常委 (周永康)、两位政治局委员(薄熙来、徐才厚)、一位中央书记处书记落马。坊间有称其为“新四人帮”者。姑且不论性质异同,但就对政坛的巨大影响而言,也 颇有等量齐观之处了。
2008年中共中央举行了纪念十一届三中全会三十周年大会,胡锦涛在讲话时提出要“不动摇,不懈怠,不折腾”。对于一向严肃的胡锦涛来说,略带轻松的“不折腾”当时就在会场就引发一阵轻微的笑声。这也是胡锦涛在位十年给人略微留下些许印象的少量词汇之一。
“不折腾”从本意而言或许是在告诫各级官员们勿因追求政绩而急功近利、劳师动众、劳民伤财。然而延伸理解,这种充满了休养生息的黄老哲学,极容易被用作懒 政、不作为的借口。按照当今习李的理念:不改革可能不犯错,但要承担历史责任,因此要允许试错。但按照“不折腾”的思维,则恰恰相反,为避免可能的犯错, 还不如墨守成规、保持现状,哪怕是抱残守缺。而胡锦涛在讲完“不折腾”之后的十几天内,还曾三度强调“和谐稳定”。
胡温十年,是中国经济增长最快的时期,但也是传统透支式、粗放式增长模式的绝唱,环境破坏和资源消耗已经逼近崩溃的极限,腐败达到空前严重的地步,社会矛盾冲突的复杂程度日甚一日。然而就在这种局面之下,勃列日涅夫式的“不折腾”,实际上放任了各种矛盾的不断积聚累积。政治话语体系中充斥了各种正确无比而 又空洞无物的废话、大话,法规文件汗牛充栋,政策措施车载斗量,但政令出不了中南海的窘境从来没有得到解决。高喊着反腐倡廉,但各种实名举报就是无人受 理;标榜着依法治国,但一件件事实清楚的冤假错案就是得不到平反;一次次承诺调控房价,又一次次变成对老百姓的忽悠。所谓的“和谐稳定”只不过是“驴粪蛋 表面光”,是一种板结的、僵化的“稳定”,人造的、鼓吹的“和谐”。
更为要命的是,在和稀泥的“不折腾”的中庸主义之下,各种“瞎折腾”却甚嚣尘上,粉饰太平之下暗流汹涌。一把手不愿意折腾,得过且过,恰好给了底下人最大 的折腾空间。现在披露出来的情况看,执掌全国政法大权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政法委书记周永康,掌管全军干部人事的中央军委副主席徐才厚,公然搞文革式唱红打黑的地方诸侯薄熙来,出掌枢机的中办主任令计划,结党营私,形成“新四人帮”,腐化堕落,简直到了为所欲为、毫无顾忌的程度。当政者若是一直被蒙在鼓里,那就是昏聩;但若是知道了却姑息容忍,那 就是昏庸。正如山西的塌方式腐败,省委书记袁纯清黯然下课;一个中央领导班子多达四位成员落马,也实在够得上塌方的级别
几千年来,政简刑清、无为而治在中国向来被视作理想的政治状态。这当然也是老百姓所期盼的。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往往是骨感的。时移势易,因势利导。中国现今最需要的不是空喊不折腾,而是果断站出来。